他觉得粉色不衬曲葵的性格。
leSerein。
他的脑海里忽然滚出这个词。
日落,倾辉引暮色之时,天空下起了小雨。
“就这个吧。”许一宴选了一款名叫“向日葵”的蛋糕。蛋糕的底色用好几种奶油颜色画成黄昏,还有油画质地的云朵,边缘围绕着一圈花瓣,蛋糕三分一处有几朵盛开的向日葵。
色调很像莫奈的《印象·日出》,那张他曾经在博物馆电子屏幕中看到过的图片。
“尺寸要多大。”老板问。
“六寸就可以。”
许一宴付钱,把收据单折起来装好:“我考完试过来拿。”
“可以。”老板说,“你是过来参加数学联赛吗?”
许一宴点头。
老板朝他竖起大拇指:“学霸啊,考试加油。”
许一宴向来不知如何应对别人传递给他的好意,疏离地道谢。
二试许一宴提前交了卷,在指定场地里休息,手机考试上交,他就在心中推算时间。休息场地半露天,木棉市的天空开始放晴。
许一宴不像其他考生,要么满脸灿烂要么满脸愁苦聚在一起小声聊考题和成绩,他独自坐在最高的那排观众席上发呆,耷拉着眼皮,眼神空荡不知望向何处,没有明确的聚焦点,像个安静精美的瓷娃娃,原本有女生想上前搭讪,看他神游天外的样子,又不了了之。
同校考生陆续交完卷,叫他名字,他从上面跳下来。
刚拿到手机,朱覃掐着时间给他打电话,声音特别小,调子拖老长:“有把握吗?”
“就那样。”这个时间学校还在上课,许一宴立马想到了,“你在卫生间里给我打电话?”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回你教室去,遇到巡查的年级主任你就老实了。”
“我那不是关心你吗,而且我跟老师说我大号,才两分钟回去也太假了。”
许一宴无语地笑了声,说:“知道了,那你就继续闻着吧。”
“几点能回来啊,我好接——”
电话被许一宴挂了。
“几点走?”许一宴问司机。
司机在车上抽烟,看了眼手表,“人齐就走。”
许一宴看了眼人数,差四个人,于是说:“我下车拿个东西,一会回来。”
“不要太迟就行。”
许一宴拿了蛋糕,心中盘算要怎么送给曲葵才合情合理,上车后,他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就问:“什么情况。”
一个男生愤愤地说:“说是有个超级台风朝我们这来了,预计晚上就到,高速公路已经被封了,我们都走不了。”
许一宴耳边嗡地一下,刚才心情还晴空万里的,现在只剩乌云蔽日。
“操。”他难得爆了声粗口。
木棉市几个小时的天晴仿佛是假象,不出十分钟天就迅速黑了,风和雨一个接一个降临。他们被安排在附近的酒店,因为台风要持续将近一星期,住宿自费,许多人的钱没带够,打电话问父母该怎么办。
许一宴对这些不关心,先进了房间,随后朱覃打电话来说他们也因为台风放假了,许一宴让他帮忙收课本。
他现在很不好,情绪发作似乎就在短暂的一秒钟内,他没有带药。许一宴静静看着漂亮的蛋糕。有一种把它砸烂的念头。
十二班的男生敲门喊他下楼吃饭,许一宴没去开门,裹着被子闷声说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