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她道。
三人于是也往门口去。
门口果然是像小厮说的那样,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礼部尚书季怀德穿着朝服,上身朱衣,下系朱裳,绯色罗袍,衬以白花罗中单,束以大带,再以革带系绯蔽膝,方心曲领,挂以玉佩,着白绫袜黑色皮履,整个人精神抖擞。
而季怀德带来围住将军府的,是御林军和禁卫军。
箫长军正在面红耳赤的跟季怀德争辩什么,两人面红耳赤,四周围着的百姓黑压压一片,竟也是寂静无声。
箫千逸出来的时候,有两个人突然从旁边挪过来,道:“军,季大人说将军府犯了大罪,请求陛下将御林军和禁卫军调给他,季大人可是用项上人头在陛下面前做了担保的,看来他这是有备而来,军可要小心啊!”
顾卿扭头,这才看到吏部尚书上官言和刑部尚书蔡九霄。
这两人倒是维护箫千逸。
“无妨。”箫千逸对两位尚书点点头,略表了谢意。
顾卿眸光轻飘飘一扫,就扫到了许多她曾在王宫巍巍大殿上见过的脸。
“季怀德这是把整个朝堂都搬来了。”顾卿笑着对箫千逸道,俨然是一副拉家常的语气。
箫千逸含笑看着她,道:“我如今算是相信此顾卿非彼顾卿了,正常女子若是看到这个阵仗,估计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你竟面不改色心不跳拉起家常来。”
顾卿嘿嘿笑:“这不有夫君在嘛,我怕什么?”
箫千逸就笑着揉她头发,跟逗自家闺女似的。
两人丝毫不顾及别人就在那儿打情骂俏。
上官言和蔡九霄站得近,隐隐听到一些,只觉得老脸通红,心头小鹿乱撞。
军竟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简直是难得啊难得……
这两位尚书正在感叹的时候,也有其他大臣发现了箫千逸。
见到他们找了许久的军,大家别提多高兴了,有几个大臣隔得老远的就冲箫千逸打招呼,箫千逸皆一笑置之。
他这一笑,恍若遍地生花,众大臣呆了好半晌。
这边风轻云淡国泰民安拉家常,那边箫长军与季怀德的争吵也告了一个段落。
箫老太太由她的丫鬟扶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得将军府摇摇欲坠。
她听箫长军和季怀德吵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季怀德一直在重复,要等陛下来主持公道。
大张旗鼓的围了将军府,又引来这么多百姓,只怕这个公道不是好主持的。
老太太心里打鼓,笑着去搭讪季怀德,“季大人,有什么话好好说,犯不着弄这么大的阵仗吧?”
季怀德皮笑肉不笑,“老太太此言差矣,今日要不弄这么大的阵仗,只怕我季某又要死无全尸了。”
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老太太不明就里,心里有气却不能说什么。
就在这时,人群一阵**。
御林军从人群中分列两旁,明黄色浩浩****的仪仗缓缓而来,在将军府门前停下。
陛下端坐明黄锦绸软轿中,只能从轻纱垂幔下隐隐看到他威严的轮廓。
众人跪下,三呼万岁。
“季爱卿,说吧,你费尽心机把朕请到这儿来是为何事?”
陛下声如洪钟,字字清晰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朵里。
天下统一的交椅都还没坐热,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寡人”改做“朕”了。
将军府门前像是一个临时的朝堂,不过这个朝堂可比一般朝堂威严多了,除了文武百官,也有威严肃穆的禁卫军御林军,以及京城三大营,底下还有泱泱百姓。
每个人都预感到了此事的严重性。
四下里寂静无声。
“陛下,臣要告发一个人。”季怀德就在这寂静无声里站出来,朝服厚重,他缓缓转身,手指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