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沈赴也不是束手无策之人!没有秦胜书他照样可以从京中全身而退!
是以他眸中一寒,直直与他对视,不落下风
秦胜书轻笑,那种棋逢对手般的感觉让他兴奋,眼神碰撞着带着试探
沈赴下令休整半月,西京这头闲适着,而京中雷鸣压抑,却是风雨欲来
桌上的玉佩散发着莹莹的光芒,上好的玉质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温润,看得出来有被主人好好保存着,玉佩底下垫着厚厚的棉帛,生怕被人不小心磕碰
今日皇后生辰,宫中举宴,而宋徽音被禁足在公主府,外间侍卫守着,平日里辉煌热闹的公主府此时却显得有些寂寥的萧条与宫内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似有所感,宋徽音出神的看着桌上玉佩,怔怔然不知所想
“阿姊今日当真不来吗?”
帝后二人着华服坐于上首,辉煌的殿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舞姬在殿中摇曳着身姿,姜枝看着宋容玉,今日的他玉冠加身,两人之间本撕破脸面,可在朝臣面前却也不得不做出帝后恩爱的模样,都挂着虚情假意
“臣妾昨日就派人去请过了,长公主称身子不适,不便前来”姜枝回答着,嘴角衔着笑,看着宋容玉忍着失落的样子,心中愉悦
宋容玉端起酒杯心中百转千回,说是斥责,可那旨意罚得云淡风轻,不过只是小小的给她一个警告,若她想出门又有何难?难不成自己还会真的怪罪?阿姊不过是与自己赌气,不想看见自己罢了!
秦如画如今身怀六甲,肚子高高隆起,自上次禁足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踏出宫门,褪去了往日的骄纵,她如今看向宋容玉的眼神带着惧怕的瑟缩,坐在帝后的下手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纵使浓妆也遮不住疲态,她紧紧的护着肚子,坐如针扎,脑中尽是来宫宴前姜枝找到自己对自己说的话
“想必妹妹已经看到咱们陛下是怎样的人了”平日里不争不抢的皇后娘娘冰凉的手指轻抚过自己的肚子,尖利的指甲划过,像蛇一般的触感让秦如画身子战栗,防备的往后退了两步
“皇后想说什么?”她发现了天子最大的秘密,如今能留得一命便是幸运,如今不敢奢求太多,只想守着自己的宫殿一隅,平安生下天子现下唯一的孩子,虽说禁足在宫中,可这般也为她挡下许多宫中暗害,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妹妹发现了咱们陛下最大的秘密,你觉得依他心狠的手段,怎么可能让你在这宫中苟活?”姜枝缓缓凑近,在秦如画耳边低语“咱们陛下已经在默默收集秦相谋反的罪证,只等妹妹你诞下龙子,将秦家一网打尽呢!”
秦如画震惊的睁大眼看着她,不可置信“你胡说!我爹爹怎么会谋反!”或许是知道的消息太过震惊,秦如画的声线都带着尖锐的嘶吼
姜枝冷笑连连,对她天真的模样甚是不屑,早知道贵妃是个单纯的,没想到却如此蠢笨!
“秦相身居高位多年,一身早已污浊,就算他行事谨慎陛下找不到证据,可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若铁了心扣下罪名,你秦家安能无恙?”
宋容玉一步步将秦相胃口养大,又令秦如画身怀有孕,何尝不是将他们放在最高处,算计着什么时候收割罢了,如今秦如画于临盆不过三月,届时只等秦相蠢蠢欲动时,将秦如画当成诱饵好把丞相一党一网打尽罢了
可笑秦如画往日对宋容玉一往情深,却不知她在他眼底不过是一个物尽其用的棋子
看着眼前这个眉目和善的皇后,字字珠玑敲打着秦如画的心,深宫的恐怖在她心中逐渐蔓延开来,在撞见宋容玉的秘密前,她从未想过,自己深爱的男人竟爱着别人,还寻来容貌相似的女子当做替身,慈眉善目软弱可欺的皇后像条毒蛇般伪装着自己,宫里的人阳奉阴违,自己的一举一动皆被监视,日日惶恐
“妹妹,本宫可以帮你。。。。。。。。。。”
“爱妃?爱妃没事吧!”天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竟惊的秦如画身子一抖
秦元看着自己已经身为贵妃的女儿,蹙着眉,他方才见她在大殿上神情恍惚,脸色苍白,许久不见消瘦许多更显高高隆起的肚子巨大,担忧的来到面前请安,却不想见她出神久久没有回复,还是天子察觉,唤了她两声将她拉回神
秦如画惊慌的抬起头,对上宋容玉关切的面孔,可那眼底的寒意与警告一闪而过
秦如画心中恐惧不敢多看一眼
“臣。。。。臣妾无事,或许是孕中不适,有些难受罢了”秦如画勉强的扯出笑容回应
见她这般模样,秦元更加怒其不争,她失宠的消息被宋容玉瞒得极好,方才又在大臣面前装出一副对她关怀备至的模样,秦元不疑有他,只道是秦如画恃宠而骄
“臣妾久不见家人,今日皇后娘娘大喜,陛下可否恩典臣妾与父亲说会儿话?”
宋容玉盯着她强装笑意的脸,眼中危险愈浓,可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她如此请求,自己断没有拒绝的理由
“爱妃孕中辛苦,今日难得与丞相见着一面,是该好好聊聊,以解家思,朕允了”秦如画心中一喜
天子一双桃花眼深情如画,看得大臣们对秦家的盛宠更加深信不疑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宴,天子如此关心贵妃,岂非落了皇后的面子?
可上首的皇后雍容华贵,端坐在那里,面上披着贤德的笑,仿佛毫不在意
不知是谁起头夸起天子功绩,前朝后宫在他的治理下井井有条,和睦不已,一时引得大臣们纷纷附和,举杯敬上,恢复了方才的热闹,秦如画的事也不过是今日一个小小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