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
“冉冉!这儿!”
沈冉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见了正朝她招手的柳念真,挥手回应之后走上前去。
“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柳念真挽过沈冉的手,两人一同往铺子里去。
过段时日皇后要在宫里举办宴会,因此早早收到请帖的两人便相约今日来此挑选些时兴的衣裳首饰。
“说来也怪,今日这店里也太冷清了些。”柳念真望着空空荡荡,只有伶仃两位顾客的店疑惑道。
她们来的是整条东街最有名的首饰铺子,便是寻常,客人也是络绎不绝的,何况是宫内将要举办宴会的当口。
一旁的掌柜接过话,道:“两位不知,前些日子放了榜,今年的科举出了结果,据说除了年纪稍大些的状元,这次的榜眼和探花郎都生得俊俏。这不,今日大人们游街,城里的姑娘们都瞧去了。”
这些日子沈冉一直在忙着自家府上的事,闲暇时也只陪着母亲,一时间忘了此事,此时听掌柜的一说倒也想起来了。
小说里此次殿试出了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只知道姓林,书中称他为林榜眼,后面成了二皇子的人。
柳念真来了兴趣,首饰也不挑了,拉着沈冉就往掌柜的指的方向走。
“念真,慢些,我快跟不上了。”
认识几年,柳念真的性格早已暴露无遗,在她面前的好友其实也是个活泼爱笑的小女孩,初见的矜持端庄都跑到了九霄云外,唯独爱美人这点始终如一。
柳念真缓了两步,又忍不住地催促道:“再不快些就看不到了,哎我早应该问清楚的,居然忘了……”
后面的话有些模糊,沈冉没听清,问柳念真她也只说没什么。
——
状元游街在较为宽敞些的南街,马车禁止通行,好在首饰铺子离得并不算远。
两人到时恰好见一条长长的队伍迎来。
长街两侧彩幔垂舒,香风漫卷,笙箫丝竹不绝于耳。
两人顺着人流上了临街的茶馆二楼,挤到窗边向下望去。
为首的状元约莫四十来岁,身佩乌纱朱袍,骑一匹枣红骏马行于正中;左侧榜眼青袍衬玉,锦带束发,骑白马缓步相随,样貌细看之下还有些熟悉;右侧的探花郎跨着青骢马,银冠浅衫更衬得眉目俊逸,抬眼间自带三分情意。
金鞍玉鞯映艳阳,此间少年正风流。
百姓夹道喧呼喝彩,街道两侧楼上的女子大胆抛出手中精心绣制的手帕香囊。
身旁的好友脸颊微红,似乎也被那容貌出众的探花郎吸引了心神。
初见这般场景的激动好奇褪去,沈冉看着渐渐远去的队伍,没来由地,脑中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哥哥。
要是沈砚珩没上战场,以他的学识样貌,肯定更让人移不开眼吧。
柳念真回头就见好友一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对方从回神。
“冉冉?你在想什么呢?那探花就这么好看,人都走远了你还没回神?”
沈冉没好气地拍掉她的手,“我才没有,就你最惦记人的脸好吧。”
柳念真不好意思地笑了两下,拉着人往楼下走,又说:“那人都是会变的嘛,我现在最看重的其实是人品和才学。”
一脸严肃,沈冉配合她,“是是是,柳小姐向来内涵深刻,寻常的胭脂俗粉进不了眼。”
天色还早,两人又回了先前的首饰铺。
现在店内倒是恢复了往日的繁忙之态,谢绝了掌柜的陪同,两人边挑着首饰边闲聊。
“不过冉冉你今天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是这段时日太累了吗?”
柳念真知道付泽兰感染风寒之事,想着沈冉定然会揽过侯府事务,于是前段时日也都没有来打扰。
沈冉取下一支粉雕玉镯,看了看觉得缺些什么,又放回去,“是吗?可能是哥哥最近都没有寄信回来,我有些担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