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简攥紧衣袖:“你没杀了她?”
秦深深诧异的转头:“到底是年轻气盛,你做事不过脑子么,”
她自嘲一笑,“我又没有证据,怎么敢动你们壶天的帝后?”
“帝后”二字她说的咬牙切齿,很不甘心。
宋欲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看了眼身旁恨不得即刻潜入皇宫捅死太后的周行简后,闭上了嘴。
“行了,故事就讲到这里,”秦深深朝殿外走去,白玉兰紧随其后,“你们都乏了,今日先在狐狸谷住下吧。兰儿,你让人收拾几间屋子出来。”
妖后一走,殿内瞬间一片死寂。
宋欲上前拽住路埜衣袖,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然而路埜就像是被钉死在地板上一样,任凭宋欲怎么拽怎么扯路埜都一动不动。
路埜泪眼婆娑抬头:“秦深深给我施了法术。”
……
难怪这厮老老实实跪了这么长时间,原来是被妖后用“不动如山”定住了。
宋欲替他解开。
“宋欲,我腿麻了,你扶我一下。”路埜反手抓住宋欲裤腿,借力想站起来——他的两只腿跪太久,已经软成了面条。
杜鹃走过二人身旁,冷冷的说道:“大忙人抽空去看一下孔雀吧。从此以后,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
路埜理了理额头的银饰,勉强挤出微笑:“委屈杜鹃姑娘跟了我这么久,好处没捞到,苦头吃了不少。”
杜鹃冷笑一声,跨出大殿,没了身影。
“你接下来怎么办?”宋欲指了指他衣摆,示意有尘土。
“还能怎么办,落得个潇洒自在大路宽阔。从此以后,逢人不说人间世,”路埜摇头晃脑的回答,“便是人间无事人。”
周行简好奇地将路埜上下打量一番,忍不住赞叹道:“我若是有阁下一半的心境,想来会轻松许多。”
路埜活动活动拳脚,绕着周行简转了一周:“你就是和尚皇子周行简?”
“在下霍尘临。”
路埜摩挲着下巴,拖长语调“噢”了一声,一副我都懂,不懂也会自己猜的表情。
“临行前师父跟我说‘过往之事如已覆之舟,沉没所以沉默’,但是我始终无法放下种种执念,路先生能否赐教?”霍尘临躬身很有诚意的向路埜鞠了一躬。
路埜下意识去扶:“诶诶,不敢当不敢当。”
他内心腹诽道:这人说话咋恁文绉绉的,一股香火味儿。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霍兄啊,执念是人之常情,你有我有大家都有。我个人觉得,执念是放不下的,需要一种东西慢慢冲淡记忆,慢慢遗忘。这是一个过程,并非立竿见影啊。”
“什么东西?”霍尘临精准找到重点。他很认真的听路埜“赐教”,殊不知以上是路埜为了安慰他乱编的。
“时间。”路埜伸出手掌,煞有其事在空中划拉了两下。
周行简点点头,陷入思考,反复咀嚼路大师关于执念的箴言。
路埜瞧他埋头苦思,怎么看都是个可怜人,略有不忍,环住他的肩膀:“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咱们去喝一杯!你们和尚是不是不能喝酒啊?没事儿,你现在已经还俗了。我告诉你,酒那可是世界上最好的解药……”
宋欲无奈的看着二人逐渐走远,迈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