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左手拽姓霍的,右手拉姓宋的,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霍尘临下意识扶他,身上却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儿:“有点饿。”
“你说,咱们现在去霍氏,是不是会有大餐招待咱们?”路埜舔了舔嘴唇,一双眼睛恢复了昔日的神采奕奕。
听到霍氏,霍尘临瞬间酒醒了一半:“真的吗,路兄,你也愿意陪我回霍氏?有你,有宋先生这对卧龙凤雏,篡位岂非指日可待!”
他也不用路埜拽了,“腾”地一下站起来,“走,我们夜袭老家!”
老家可还行…
路埜吹了声口哨,一只白鸟从天而降:“老家伙,认得到去霍氏的路吗?”
宋欲见状,召来黑鸟,飞身上鸟背。
白鸟和黑鸟同胞而生,一只跟着路埜,一只跟着宋欲,极通人性。
庭院空寂,唯石凳尚存余温。
亥时一刻,霍府上下洋溢着喜庆的氛围,烟火不绝。
霍夫人望着焰火与灯火交相辉映的画面,脸上却是半分喜悦都看不出来,反而布满愠色:“怎么不见尘临?”
今日是霍家主霍盛鸿五十岁寿辰,作为儿子的霍尘临不见人影。
一个家丁吞吞吐吐回答说二公子四日前外出给家主准备寿礼去了,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眼见霍夫人要发火,她身侧的紫衣女子连忙挽住她的胳膊,声音如泉水淙淙,轻柔沉稳:“阿母,也许阿临路上有事耽搁了,他走之前跟我说他找到一件稀世宝物,想必要得到那宝物也是不容易的。”
“跟他说过多少次了,礼物不在贵重在心意,这孩子真是死脑筋。”
紫衣女子陪笑说道:“是啊,可是阿临总是想把最好的给您和阿爹,也是他的一片孝心。等他回来,您再好好罚他。”
彼时,众人都没发现房顶盘旋着一黑一白两只大鸟,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从正厅走出的霍家主吸引。
宋欲趁机一跃而下,他的速度极快,力度却很轻,悄无声息落在瓦片上。
路埜紧随其后,站定后将长发往后一挥,潇洒至极。
两人等了片刻,仍不见第三人动静,不约而同抬头望去。
霍尘临扯着白鸟颈部的毛,站在鸟背上东摇西晃,试图说服它再降落低一点,然而白鸟不听他使唤,拼命想甩掉背上扯鸟毛的活阎王。
……
遭了,忘了这厮没内力。路埜一拍脑门,酒劲被夜风吹的所剩无几。他正准备去救心爱坐骑脱离被拔毛的苦海,不料房檐下传来一声惊呼。
“那有只大鸟,上面有个人!”
“他的衣服怎么那么像少爷的?”
宋欲和路埜对视一眼,暗道不好。
“诶,那就是少爷吧!少爷怎么上天了?”一个眼尖的家丁大声说。
顿时,人群乱成了一团麻线。有的去禀告家主和大夫人;有的手搭作凉棚状,依旧看热闹;还有的窃窃私语,讨论这霍氏二少爷何时又得了一只奇鸟。
宋欲化烟而走,扛起霍尘临落回地面。
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霍盛鸿携夫人和紫衣女子匆匆赶来,人群自觉为他们开出一条路。
霍夫人见扶着自己儿子的宋欲面如冷玉,目如鹰隼,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狠劲儿,心沉了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