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鸩鸟突然袭来,所过之处,不少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它翅尖扫落的毒羽割破肌肤,刹那间浑身紫胀,口吐黑血,直挺挺地栽倒在地,连哀嚎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是同力、同力鸟!!快快!!”
幸亏在场皆是修炼之人,尚有应对的余地。
玄楼上,不少鸩鸟扑过来,人人皆持剑抵挡。
周泽玉站在原地,和男人对峙着。
“是你对吗?姜溯之。”
此话一出,南幽王诡异一笑,漏出一张俊美甚至几分阴柔的脸,红唇乌发,眼眸漆黑,皮肤有一种常年不见天日的苍白,眉眼凝结着一层阴郁,宛若蛰伏的鬼魅。
“好久不见啊,我的好徒儿”男人声音听起来沙哑阴冷。
“长赢在哪里?”
“哼,你先顾好自己再说吧!”
周泽玉皱着眉,一言不发。下一秒,他的周身无声无息地浮起一层光晕,那光起初极其淡,去迅速变得汹涌猛烈,仿佛有生命般缠绕、膨胀。
又是一道法阵!
林有枝下意识便扑过去,就在她触及他的刹那,脚下地面轰然塌陷、崩裂,失重感猛地攫住两人,周泽玉反应极快,一把将她重重揽入怀中。
不知多了多久,二人迷迷糊糊中只感凉风吹拂,身有寒意,睁开眼来,见雾中一轮朗月从东边山后升起。四处看看,发觉正置身于一个山峰之顶,不远处有个高台,高台下有一个巨大的青铜器,器皿旁居然密密麻麻围着不少变异体!
更恐怖的是,那青铜器上方,正挂着一缕红色的像小人一般的魂魄,下面的青铜器汩汩冒着烟,似乎在用什么东西去喂养那小人。
“你拿我的东西,是在做什么?”一向温和周泽玉罕见地愤怒了,他阴沉着脸,用锐利冰冷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姜溯之:“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我叫你那么多功夫,是不是该回报我一些。”
男人站在黑暗中,说出的话也如恶鬼低语,“我要你的灵体。”
“你做梦。”
姜烬之一挑眉,看了看林有枝,笑道“这只小兔子,竟然跟着你来了,死前有人陪着你也不算亏了。”
周泽玉闻言,侧头看了一眼林有枝,见师妹站在不远处,月光勾勒出她纤细修长的侧影,从额头、鼻梁、狭窄的下颔到脖颈,都泛着白玉般的光泽,一路蜿蜒隐没在深陷的锁骨里。
似乎感受到他的视线,师妹忽然回头,对他微微一笑,满天星光,都仿佛到她眼睛里。
师妹的唇形微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他却知道她要说什么。
“同生共死啊,师兄。”
他瞳孔骤然一缩,这副画面如通一把利剑,深深刺进他的心脏,又在那里点燃了一把大火,快速蔓延到四周的经脉骨血,浑身的鲜血都沸腾了。
那时他无师自通,终于明白了近日的一切异常行为。原来,他对朝夕相处的小师妹,产生了独占的心思。
他希望她的视线里,不要有别人。
心脏已跳到了喉咙口,似乎一张嘴就要蹦出来,但常年冷静自制的意志硬生生压下了那份不合时宜的悸动,他偏头对姜烬之冷硬道:“我不会死,师妹更不会。”
话毕,他便人影一晃,拔剑疾刺。
他这一剑刺的极快,连连云无咎都无法完全躲开,但便在此时,他便一股力道将他剑轻轻一格挡,闪电般缩回,再从小往上猛地斜刺,周泽玉肩颈一痛,猛地闪开。
周泽玉一惊,没想到此人修为居然如此之厉害,偌大仙门,或许尚无可以与之为敌的。
姜烬之看他眼神蓦地冷下来,忍不住讥笑道:“好徒儿,若是你十年如一日躲在暗无天日的鬼地方,除了修炼,居然无一事可以去做,那么……你也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