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射来的三支暗箭,虽说团队都已见招拆招。
但被动接招,永远防不胜防。
云想阁想立得住,必须更加强大,建立起属于自己的,他人无法仿制的“印记”。
被动接招,永远防不胜防。林薇知道,云想阁必须长出自己坚硬的壳,建立起外人难以模仿、更无法摧毁的“印记”。
这个念想,在翻阅林兰芷留下的笔记时,更为坚定。
林兰芷曾在笔记中写道:
仿制形容易,但神难。技艺之“神”,藏于一针一线的毫厘之间。想立招牌,必先立“印记”,融技艺、风骨于一体。
林知许轻声念叨着“印记”二字,目光落在林兰芷留下的那枚顶针上。
它不仅仅是传承的信物,说不定还可以成为无法仿制的“印记”。
林知许突然大喊一声:“我懂了”,吵醒了正在睡觉的苏念初。
苏念初揉了揉眼,含糊不清的说道:“又怎么了,我的林大小姐。”
“你醒了,我想跟你说一件事。钱家人不是喜欢高小动作吗?那我们就做得更好,我们把我们的东西做成看得见、摸得着,但别人拿不走的东西。”
苏念初迷糊之中,又闭上了眼,嘴里念叨着:“好啊好啊,都……听你的。”
随之,睡去。
第二天一早,林知许召集了所有人,在二楼开会。小黑板上,她写下了两个大字:印记。
“从今天起,我们要做的三件事”林知许声音清晰,“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们的标记从简单绣字,改成一套独门的‘印记’。第二件事,就是每个人要把自己悟到的手艺,记录成册。第三件事,我们要一起把云想阁,做成一个活招牌”
林知许将设计独门“印记”的任务交给了春桃和赵建国。
春桃一连熬了几个大夜,画废了几十张草图,都觉得不太满意。
一天傍晚,她灵感枯竭之际看到窗外的夕阳西下,灵光一现。
她跑过去找林知许,鞋跑掉了一只,眼睛亮亮的看着她:“林师傅,我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不管我们设计什么样的图案都有被仿制的可能。”
林知许望向她,点了点头:“那你有什么想法,展开说说。”
“我们可以通过组合位置变换来做标记,其他人琢磨不透,但我们自己人却一清二楚,你觉得怎么样?”
“想法不错,那你画个我看看。”
她拿过纸笔,画了一个简易的旗袍轮廓图:“一件衣服上有很多不起眼的小点,我们可以选择三五个不同的小点,在缝合上采用不同的缝制方法,这样组合起来,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印记’了。”
林知许接过草图,仔细看了看,眼里泛着光:“你这个想法不错啊,像这样的组合,外人就算是拆开看,也很难注意点这样的小点,看不出个所以然。很棒啊,春桃。”
赵建国由此有想到了一些新的,补充道:“我们还可以加一些新的东西。比如在关键的缝线里加一根极细的银线,或者垫一片特定的里衬布颜色。这样也多了一个凭证。”
林知许拍桌:“你们的想法都很不错,那就这么定了。你们负责将实物做出来。
她小声提醒:“切记,这个细节,不可以外传,只有我们云想阁的才能知道。”
在春桃和赵建国埋头钻研“印记”时,林知许和苏念初二人同步进行了工艺记录。
她们买来了厚厚的牛皮纸笔记本和活页夹。林知许将云想阁至今接手过的所有典型款式,比如旗袍、中山装、西装、衬衫、连衣裙等,按类别整理。每一类,都建立一份详细的工艺记录。
这些工艺记录,都是林知许和苏念初多年的经验所得。从最初的“感觉”到用文字一点点记录出它的具体操作流程。
秀秀和小芳负责协助记录和整理,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对她们的一次系统培训。
她们时不时提出问题,林知许言传身教。
“林师傅,你说的这个力度,是怎么一回事”,秀秀对着中山装力度把控这一条心生不解,“我觉得你说过力度不能过,但是怎么个不为过……”
林知许想了片刻,拿过一块边角布料,用熨斗示范:“你看啊,这个温度要准手往下的力度要借着熨斗的重量,而不是蛮力。我们也要把握带的幅度,定一个初期的标准,少量多次的来,用心观察。”
“还有啊,最重要的是,要多上手练,我这样示范,你可能听得容易但练起来才能知道其中的门道。”
工艺记录的过程缓慢细致,让这里的每一个又一次对工艺有了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