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雾不动声色敛眸转身,权当没看见。
强装镇定的坐回安心身边继续审讯,全程目不斜视。
虽然梁言对她们的抵触情绪没有削弱半分,但至少目前已经能够正常沟通了。
只可惜,父母爱子之深切,或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许是保护。
他把所有罪责都自己揽了下来。
在他的陈述中。
梁毅充其量只是帮凶,甚至完全不知情。
纵然是个拙劣到不用戳穿都立不住的低级谎,他也没有半句解释。
司雾坐的笔直,审度的视线直勾勾打量着他手上的伤痕,甚至连眼皮都没掀。
表情空洞像是发呆,嗓音却冷地钻人心。
“既这场针对荒星的恐怖袭击主谋是你,那你应该很清楚那些药物的成分,还有对人体的危害。”
梁言手上的溃烂已经很深了,和大部分在一线负责转移灾民的民生部人员身上的伤口如出一辙。
司雾抬了抬眼皮,视线上移,清清冷冷的望着他。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去一线救人。”
不等他的解释,也懒得给他时间左右脑互搏,听没有任何依据的鬼话。
司雾歪头轻笑,“是想赎罪,还是想让儿子迷途知返?”
梁言低下头,小臂上的溃烂处皮肉翻卷。
他想把袖子往下扯扯,镣铐却死死扣着腕骨,动不了。
眼底氤氲的水汽,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认命的发出一声轻笑。
跟叹息似的。
“你们也不用再问了。”
梁言突然开口,仰头看向悬于头顶的吊灯,“不管怎么问,我都只有一句话。”
“所有罪责都在我,与梁毅无关。”
梁言这是铁了心要为梁毅顶罪。
即便是所有人都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她们也拿不出实质性证据。
司雾和安心手里总共就一份梁言的个人档案,连抛砖引玉的那块砖都比不上。
审讯室陷入僵局时,死神的审判也接踵而至。
嘀——
铁门自动滑开,审判长的脸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门口。
典狱长瞬间站定,安心也拉着司雾站起,微微低头颔首致意。
“把梁言带回牢房。”
典狱长点了点头,连忙让人把梁言押了回去。
寂静再度蔓延。
司雾和安心都默契低头,避开所有可能交汇视线的角度,没曾想审判长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审讯桌前。
视线下滑,司雾贴于裤缝的指尖无意识的抽了一下。
晚了。
他已经夹起那张伪造的通缉令低头仔细端详起来,司雾只感觉自己后颈微微发凉,貌似离死不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脑袋顶上突然传来一声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