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无可忍,扯了扯沈青川的袖子。
沈青川这才掀开眼皮,道:“知道了,会下去,把帘子放下,太阳光晃眼得很。”
流云道:“晚膳已送过去,少爷自便。”
“嗯。”
李蕴勉着笑:“麻烦你了。”
门帘落下,轿子里的世界又只剩她和沈青川。
她其实不想在这儿多留,到地方了就该下轿,一直待在轿子里睡,怎么都不合理啊。
可沈青川睡得舒舒服服,就像他在书房里也能睡得格外香。
他好像从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想做什么就做了,不想做什么就拒了,即便一无所有,也有不顾一切的勇气。
如果不是因为生病,他应该会过得更潇洒恣意。他会出走南清院,卧磐石倚青松,枕涛涛江水而眠,像传奇中的侠客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生病,他应该也会和沈奕川一样,是京城无数女子仰慕的少年郎。
如果不是因为生病,他怎么会娶了她。
倒在她肩上的呼吸渐渐加重,打断李蕴的思绪。
她疑惑地垂眼,沈青川还在睡,呼吸声却越来越重。
李蕴无语。
“夫君?”
“嗯。”
“你不舒服吗?”
“嗯?”
“夫君呼吸声很重。”
“有吗?”
“嗯。”
“……”沈青川沉默片刻,道:“走吧,回南清院去。”
“好。”
明明才离开一天,推开沉重的院门,李蕴竟有久别重逢之感。
沈青川走在前面:“吃完饭再去换衣服吧,再过会儿凉了就吃不了了。”
是谁赖在轿子上不肯走,早点回来也不至于天黑了还没吃上饭。李蕴暗自腹诽。
圆桌上摆开精致的四碟小菜,沈青川坐下先不举箸,而是叹一口气,仿佛吃饭是天大的难事。
李蕴起了心思,跟着他叹气。
沈青川疑惑:“叹气做什么?”
“夫君叹气,妾身便叹气。夫唱妇随,夫君做什么,妾身就做什么。”李蕴甜甜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