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用余光看着秦宜歌,云止又何尝不是在盯着顾白。
只要一想着,他们曾是夫妻,他的心就揪着难受。
他捏紧了手中的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有几滴酒顺着嘴角,留在喉咙上,最后滑进了衣衫内。
半分痕迹也无。
等宴席散后,秦宜歌回到了秦王府。
她刚推开屋子的门,便住了手:“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温月和玉蝉对视了一眼后,玉蝉小声道:“郡主,那个月见的尸身被找了出来。”
“被沉在井中。”
“一个奴婢,死了就死了,能有什么不了的。”秦宜歌道,“下去吧,今儿不用你们伺候了,也不用守夜。”
“是。”两人福身齐齐的退下。
秦宜歌划着轮椅进了屋后,将门关了,便从轮椅上起了身。
不知何时,屋中的灯烛被人挑亮。
秦宜歌一抬头,就瞧见了站在柱子后的一道修长身影,白净的脸颊上,有些微肿,他的手上还拿了宫宴时的那个锦盒。
“顾白。”秦宜歌率先开口喊了声。
顾白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果然好全了。”
“总不能当一辈子的废人吧。”秦宜歌在屋子中走了几圈,成日坐着,她也闷得难受,“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给你的。”顾白将手中的锦盒递了过去。
秦宜歌将锦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只簪子,通身碧玉透亮,是难得一见的好玉。
她握在了掌心中:“你来这就是为了送这个吗?”
“快到你的生辰了,我怕到时候,赶不过来,便提前送了。”
“我生辰是在腊月,如今还早着了。”秦宜歌笑将簪子,插在了发髻上,尔后便将锦盒还给了她,“没准那时候,我已经在临安了。”
听见她的话,顾白的眸子一亮:“真的?你真的要回去?”
“树高千丈,落叶归根,不管我现在姓什么,我总归是大燕的帝姬,那里才是我的家。”秦宜歌道,“对了,我听说临安中,也有一位姑娘,受伤昏迷醒来之后,性情大变,你知道吧?”
这件事顾白的确略有耳闻,他点头。
“替我照拂一下吧,我总归是用了人家的身子,也该护她周全。”秦宜歌淡淡道,“还有,别让她离开临安,特别是在我还没有回去的时候。”
“长乐,你不想放弃这里的身份吗?”
“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身份,若是不加以利用,岂不可惜?”
顾白沉吟了一会儿:“可是云止和贺嫣然,都知道你是即墨云宜,而非秦宜歌。”
“可他们没有证据,再言如果两国开战,他们也没有机会呆在长安的。”秦宜歌倒是毫不畏惧的,“况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我深的帝王宠信,难道不是最好的下手时机吗?”
“你知道的,我觊觎大秦的暗卫,已经很久了。”
顾白叹了一口气:“可我总归还是有些担心。”
秦宜歌不言。
半响,顾白才道:“你见过祁钰了吗?他也来了长安。”
“见过了,他认出了我。”秦宜歌拧了拧眉,“你们和祁钰说过我的事?我倒是不知,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般好了。”
顾白摇头:“自打你走后,我们与祁钰,就不曾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