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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屈 辱（第2页）

“怎么是骗人呢？当一个小姑娘满怀崇拜的心情找苏眠签名的时候，他对人家破口大骂，说人家是蠢蛋，买票来听他的歌是有毛病。小姑娘哭着走了。事后他又后悔得不得了。”

“苏眠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你代替他给小姑娘签了名，教了课，你说这是不是骗人呢？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为什么非要给这个孩子当家教呢？不教又怎么样呢？”肖子航又问。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有求于那个宋总……”说到这里，吴维平换了个口气，“现在苏眠有病，他意见正确的时候，我们照他说的做；他做糊涂事的时候，我们只好给他补台、擦屁股！不是我这样里外给他张罗能行吗？”吴维平没有正面回答肖子航的问题。

“苏眠不能休息一段时间吗？”

“你不知道，一个歌星就像一颗耀眼的流星，转瞬即逝，一个月如果没有他的声音，歌迷就会再找一个他们的偶像，苏眠再想上来就很难了……我们一起帮帮他。拜托了。”

“这个家教得多长时间？”

“不太好说，一两个月吧……再说，一个孩子一时冲动，教一两次没准兴趣就转移了。”

“那个孩子多大？”

“初二。子航，帮帮他吧……”

吴维平说得很悲壮，推心置腹。

一种侠义的心情油然而生。好像答应了吴维平就是见义勇为似的，况且还有那么多钱。在吴维平的“教导”下，肖子航表面上不再对新加的“工资”表示惊讶和欢喜，心里可是真真被**了。吴维平说着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这是给你的奖金，奖励那天晚上你的功劳。”

肖子航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以后是不是做每一件事情都单发奖金。他的手没有动，但当家教的事情就算决定了。

“拿着吧，就算你昨天的出场费。”

宋万成在音乐圈里，甚至在演艺圈里都算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大家背地里都骂他，可是当面却都奉承他。他不但敢修理苏眠这样刚出道的小歌星，他还能修理乐坛上的那些大腕儿。当年他只是一个管文化的小官的时候，眼看着周围的人纷纷挣钱，纷纷出名，他的心也焦躁不安。公家出面举办一些晚会，他跑里跑外，一头联系电视台的导演，另一头也认识了不少歌星。他知道这些歌星在这类晚会上，基本不要什么钱。为什么？道理很清楚，歌星知道这些文艺演出是不好要钱的，基本就是公益演出。可是这些演出的影响是巨大的，这是出头露脸的好机会。这里出了名，纯商业的演出才会有人请你！对于歌星来讲不就是不花钱的广告吗？歌星只要不是弱智，这个道理都能明白。宋万成更是明白歌星的心态，在那个位置上他有点小小的权力。许多歌星听说了某个有影响的晚会，就纷纷托人来找他……可是他忙里忙外，却没有什么进账！

开始，他写歌词，他觉得在演艺圈中最好干的最容易干的活儿就是写歌词，就那么几句，有些连驴唇都对不上马嘴，一配上曲子，歌星再一唱，一不留神就成了名曲！以后每一次歌星再演唱的时候，词作者的名字就赫赫出现在电视屏幕的左下角上了，还要付版权费，一不留神就成了著名词作家了。

有一次，宋万成写了一个歌词，找熟悉的作曲家谱了曲子，又找到了一位大腕儿，大大咧咧地说：“许多歌星要这首歌，我没有给他们，给他们干吗！就觉得你最合适！我最相信你，录音的时候，告诉我一下……”

宋万成本以为大腕儿会说：“太谢谢了，我正发愁没有好歌呢，您能把您写的给我，真是太谢谢了。”不承想，对方接过那张A4打印纸大小的歌词放进口袋，笑笑，连句客气话都没有！

一个月过去了，人家对于这个歌词连一个屁也不放！他给大腕儿打电话：“那首歌怎么样？你是用还是不用？”

“不太好用……”对方说。

“是词不好还是曲子不好？”

“都不太好。”大腕儿说。

“不用你倒告诉我一声啊？你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了，算怎么回事！”宋万成十分恼火！

宋万成又把歌词给了其他歌星，其中有一个接受了，只在一个晚会上唱了一次，没有任何反响，就草草收兵。宋万成这才明白，粗制滥造的歌不是没有，但是好歌的创造是需要才华的，不论是词还是曲……

宋万成是个聪明的人，他虽然缺少写东西的才华，可是分析人却往往有独到之处。比如就说这“明星”，如今这个时代，能成为“星”的无非有三种人——运动员、演员、歌手！人们经常挂在嘴上的也就是球星、影星、歌星！在一般人的眼里，这些人都是有某一方面的专长，可是谈到文化大家却往往摇头，不敢恭维。

什么叫有文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能背唐诗三百首才算有文化。可是能察言观色，办事灵活，左右逢源的算不算是有文化？我们的潜意识里总认为小脑发达的大脑必定不发达！大脑发达的小脑必定是孱弱的，没有这样的定理！在宋万成的视野中，明星们没有一个是傻瓜，他们都是非常聪明的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会来事儿的人，否则他们根本就成不了什么星！星儿们退役以后做生意一是靠他们的名声，二就是靠他们的大脑！

那位大腕儿不用自己的歌，绝不是因为他傻，不会来事儿，他是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以后，宋万成再见到那位大腕儿的时候，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了。灿烂的背后，是狠毒的报复：宋万成终于得到了一次机会，他着着实实地把那家伙给“修理”了一下。

那是一次为抗震救灾捐款的公益演出晚会，动静搞得很大，近一个月的舆论宣传，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电视台要实况转播这个晚会，大腕儿和许多歌星都被通知邀请参加演出。演员们知道，这种演出是不能谈出场费的，只是有点象征性的补助而已。但演员们知道演出的分量和意义，大家按照导演的要求参加排练。

从排练到正式演出的过程，也是一个逐渐筛选节目的过程。一台节目时间有限，当然要好中选优！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有些节目就被筛选掉了。有些节目是因为艺术性差，有些节目是因为不适合这场演出的要求等等，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每个演员都希望能在这台节目上露脸，可是人家不选也就只好遗憾了。

最后一场彩排，大腕儿没有接到通知电话，以为自己的演唱被筛选下去了。正式演出之前，也没有接到通知。心里虽然不愉快，也不好再问。这点脸面还是要有的，人家不要你的节目肯定有不要你节目的理由。

演出那天，大腕儿坐在家里看电视。没有参加这次演出的演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