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最后一件,潘石说:“霍家最大的问题是,只谈利益不谈情分。这样虽无情了些,但其实很好对付。只要我前程在,他们就不会亏待小妹。”
事情还能这么想吗?
江芙很是服气,服气之余,追问潘石:“你还没说娶我怎么好呢!”
因为不管我怎么和你置气,只要我再好言好语和你说话,你便不和我置气了。从不怨对,从不揭旧账——
这事说起来,是潘石自己不对。
尤其是在刚刚得知,夫妻俩从前置的那些气,多是潘母有意引导下造成的后,潘石就更没脸说了。没脸说就不说,潘石有的是法子转移话题。
“好就是好,有什么好说的?”再次陈述事实后,潘石转了话题,“阿芙,你说,咱们进了京,大姐会不会把我赶回去?”
江芙心知不会,嘴里却道:“我又不是大姐,我怎么知道?你现在才怕,是不是晚了点?”
潘石叹道:“我从前没怕,那是因为我忙着科举,自以为咱俩都有不对,各大五十大板的那种。哪知道……中间还有这些事?”
在这当**出了他亲娘从中作梗,他被蒙在鼓里,原本的五五开,现在至少二八。江芙,只占很少很少的那一部分。摸着良心说,潘石觉得,就他心中这极少的一部分,到了江荻那里,怕是一点儿错都没有了。
搂着妻子,潘石撒娇:“阿芙啊,到时候你可得保着我啊。”
江芙嘴硬:“那要看你表现喽。”
夜漫漫。
许久后,江芙嘴角挂着浅笑入睡;潘石尽管身心俱疲,却难以入眠。今晚发生的事,其他的他可以就事论事一一处理,就是妻子这里,只要他用心,也能找补回来。
让他难受的,是亲娘那里。
他是真的、怎么都没想到,潘母是这样的性情。二十几年的信念,就这么一下倒塌。潘石一时无法接受,更不知道以后如何和亲娘相处。
这个难题,眼下也不用解决就是。
因为明天,他就可以带着妻儿去岳家,至少和潘母分开两三年。这么久的时间,足够潘石来消化潘母给他带来的震撼。只是,那是以后,眼下的潘石,终究意难平。
潘石心道:任谁被欺骗了,尤其是被亲娘欺骗了,都难以接受好么!
其实不然。
同样被骗,或者说被亲娘利用的潘小妹就没这些想法。她娘利用她不假,可她也是觉得她娘说的话对,才去做的那些事。现在,只不过是被告知了事情的另外一面。她以前不知道,以后知道了,不说不该说的话,不做不该做的事,不就好了么?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钟妈妈的感触最深。她的前半生,总结起来那是一把辛酸泪。辛酸到底时,便没了泪,只剩一双无欲无求看世事纷纷的眼、一颗心。
用看后来所见之人,亦用心总结从前的那些人。
年少时、嫁人后,入宫后,钟妈妈见过太多太多的人。即便如此,董氏这个姨娘,还是叫她又涨了见识。原来,女子还可以这样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