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唤道,正自转身,却听到她说:
“我去准备些茶点水果,随后就来。”
主卧门一开,屋外北风呼啸,不知吹动了谁的心弦。
纬星山房中,竺澄围着那一副精细的柏木扶架,满意得连连点头。
听到声响,他回头打量柳羡仙进门后的神情,还在为打赌之事有所顾虑,半笑道:
“西洲,心情不错啊。”
柳羡仙扫了他一眼,知道竺澄担心的是那个赌约,只按下不表,反问道:
“应该不好么?”
竺澄见他翻过此事,放心道:
“今日,你试着站起来就行,慢慢来。”
柳羡仙被哑叔与药童从轮椅上搬起,慢慢架到扶架上,将双臂间的重量,缓缓放到双腿上的一瞬间,脚底传来钻心的刺痛,经过双腿经络直达脑海。
他咬着牙,不肯喊疼,脸上起了涔涔汗珠,更是憋得白一阵红一阵。
竺澄怕他忍受不住,皱眉劝道:
“督脉和足阳明胃经淤塞已久,你若是太疼,就歇会儿。”
瞪了竺澄一眼,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控制着重心挪回双臂。
“我只担心不够快!不是只有一个月么?”
他心中闪过的却不是一月后的婚礼,而是林南风携妻前来的画面,连同时鸳的那句“非敌非友”,堪比剧毒刺痛,驱使他将重心压回双腿之上。
听他如此着急,竺澄叹道:
“若能以内力打通经脉,不仅能快些,你还能少吃些苦。”
架在扶架上片刻,柳羡仙又慢慢将重心匀到双腿上,忍痛道:
“与痴人说梦何异?除非是有内力高深的高手,我上哪儿找愿意出手之人?就算是精纯内功,也得修习上几年,才能练到此境界。”
“其实,问下鸳鸯,也不是不行。”
“什么行不行?”
时鸳带着寸红,端着茶点水果从外进来,看到柳羡仙疼得青筋暴起的脸,握紧了暖手炉。
她坐到榻上,待寸红奉完茶,抬手示意她出去。
竺澄见她心情甚好,想是也不再计较那赌约,笑道:
“柳少堂主若能打通经脉,可加快恢复,更可少吃些苦头。”
时鸳凝眉而思,知道竺澄的意思,望于地面砖痕,掩盖着眼中怜悯之色。
良久,她才抬眼望向柳羡仙,他脸上疼得红一阵白一阵,笑道:
“让他练我门下内功,也不是不行,只是凡事,皆有代价!”
柳羡仙扶在架上,喘着粗气,咬牙冷声道:
“我的确想看看,蝶舞门的绝密心法是什么价钱。”
竺澄与时鸳对视一眼,知道他会错意,各自含笑,这件事上,她从未想过要直接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