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虑会儿,道:“他还小,要是报官,留下偷盗的名声,怕是影响以后的仕途之路。”
慕采湘疑惑地抬头,问道:“方公子是什么意思?他偷我玉佩在先,我反而还要担心他的前途,不能报官?”
方徽解释道:“妹妹,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
冷月怒道:“那公子是什么意思?!那枚玉佩是我家小姐最最珍爱的,无论如何也要追回的。”
方徽挠挠头,还想说服她二人,张张口刚要说话,只听后方楼梯传出声响,脚步声一重一轻,不久,走上来两个人,那小的,正是刚才撞上慕采湘的毛头小子。
那大的,身穿白色素服,略有梅花锈样点缀,手里山水画的纸扇悠悠扬着,他得意地笑着走近,踢了脚那小子,那小子把手里攥着的东西搁在桌子上,弯腰愧道:“对不起姐姐,我不该偷拿你的玉佩。”
慕采湘抓起玉佩贴在胸口,失而复得的眼泪流个不停。
“还有呢?”那大人幽幽开口道。
小子又掏出一个钱袋,递还给方徽,方徽未接,推回去,道:“你留着吧,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呵呵。”那大人呲笑一声道:“兄台好胸怀。”
方徽向他抱拳道谢:“多谢兄台替我们追回玉佩。”
“不谢。”他定在那,看向那位视那枚不值什么钱的玉佩当宝贝一样的女子,觉得甚是眼熟,走近道:“姑娘可认识在下?”
慕采湘擦掉眼泪,起身行个礼,回道:“林大人,小女是慕家的,慕采湘。”
林墨之恍然,笑道:“七小姐,对吧?”
慕采湘点头:“没想到林大人竟记得小女。”
“自然记得,七小姐为人低调,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林墨之合上纸扇,随口一夸。
慕采湘自是知道他的为人,不当回事,礼道:“谢林大人夸奖,小女愧不敢当。”
方徽站在一旁,像个外人,他才插嘴道:“七妹妹,这位是?”
“不重要,”林墨之道:“在下还有要事,七小姐,咱们后会有期。”
林墨之走后,慕采湘也没什么心思再听下去,辞了方徽,带着冷月上了自家马车,慕家有个规矩,凡是未出嫁的女子,出门必带马车,哪怕不乘坐,也要带着,表面说是以备不时之需,实则是为了防止未婚配的女儿们被哪个不知廉耻的小子带坏。
坐着马车往回走,冷月越想越气,这个方大少爷怎能如此拎不清,小姐如此宝贝的玉佩,他竟说不让报官,看来之前看错他了。她忍不住向慕采湘吐槽道:“小姐,方大少爷这样向着外人,您嫁过去,怕不是要吃苦了。”
慕采湘不以为然,淡淡道:“他方家只是个七品官,我父亲可是中书令,御前红人,纵然他不向着我,他家也不敢欺负我。”
冷月努努嘴,忽然想起林墨之,饶有兴致地说着:“林大人虽然风流,但今日他逮住了那个小子,好像也没有外界传言那般不堪。”
“看事不能看表面,”慕采湘道:“冷月,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
冷月郑重其事地点头。
回到府里,她将自己关了起来,哭了半晌,一是哭自己的婚事,二是哭自己的身世。两个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皆不为自己所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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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凝这一遭之后,慕书在慕家的地位瞬间上升,连久不住家,常常住在军营的慕琉贺,都拿着一张名家花鸟图来讨好她,慕书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看自己母亲被慕省云冷落,想让她去说说好话嘛。
慕书烧掉手里的信,放下慕琉贺遣人送来的画,唤来彩月。
徐婉凝的事先放一放,现下重要的是。
“彩月,派人帮我问问老太太,孙嬷嬷送走了吗?对了,慕琉璃今日是不是去了郑家?”
彩月回道:“是的小姐,清早去了,晚饭才回。”
果不其然,慕书摆手,彩月退下。
这个慕琉璃,竟然对郑伯曜起了心思,这下,絮林苑更要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