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稍微了解点岫云山的都不会下雨天把交易地点选在这个地方,明显几人对这里很不熟。
姜随云目光落在离她最近的窗户旁。
那边还有一叠木箱,排列比这边更加歪扭,甚至感觉随便一推就能带着旁边一排连锁倒下……
花臂男又给那头打了电话。
电话生嘟嘟响了几声才被接通。
姜随云本来想仔细听听,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出去也方便报警。
但那花臂男瞥了她一眼,就去了隔壁房间,明显是防着她。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挂断电话后,花臂男掐着姜随云的脸又拍了几张照,录了个视频,发给了对面。
这人手劲大得姜随云直皱眉,捏着断绳的手心微微冒汗,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也不敢反抗,相当配合。
拍完,花臂男收起手机不耐烦指挥几个小弟:“把她扛着,咱们换地方。”
“老大,怎么回事儿?”
“雨太大了,上不来,也怕到时候滑坡封山,雇主让咱们把人带下去。”花臂男骂骂咧咧,“操他大爷的!耍老子玩呢,上来又下去。”
几人都有些烦躁。
刀疤不满:“这么大雨,还涨水,扛着这女人怎么走山路?”
听着这话,姜随云突然开口:“要不……你们给我脚松绑,让我自己走吧。”
她喉间吞咽,努力维持自己语气的平静:“山路这么颠簸,我被你们抬着太难受,再说,你们人多,我也跑不掉。”
几个绑匪交换眼神,这小妞还挺老实的,应该也没什么花招。
最后花臂男拿刀割断了姜随云脚上的绳子。
旁边的刀疤丢给她一件破雨衣。
“穿好,别耍花招。”
姜随云一脸唯唯诺诺,然后垂头装模作样地穿雨衣,实则不动声色往窗户边靠了靠。
瘦猴正从窗户看刚才那条小河,但是这才过了多久,那水又漫上一个山坡:“诶呦我去!老大你看那水,是不是在猛涨!”
几人都朝那边看去,姜随云找准时机挣脱绳索,一把撞倒旁边堆叠的木箱,瞬间歪斜的木箱像多米诺骨牌轰然倒塌。
腐朽的碎木和生锈的铁钉暴雨一样落下。
打得几人措手不及。
这种箱子都是实木做的,重得很,砸在人身上疼得五脏六腑都能扭曲在一起。
趁着他们抱头躲闪,姜随云翻身从窗户跑了出去。
花臂男被砸中背,怒吼:“操!她娘的想跑!”
“抓住她!”
从屋子里出来,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人的脸上。
手腕还有脚腕都火辣辣地疼!
姜随云视野模糊,她深一脚浅一脚踩进泥里,身后是男人凶狠的叫骂声,她不敢停。
一鼓作气往前跑,耳膜里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大雨冲走松软的土壤,露出老树虬乱的树根,姜随云脚一滑被绊了跤,重重摔在地上,膝盖和小腿瞬间被磨破皮,血水淋漓,她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她对这片还算熟,但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多少会有变化,而且大雨模糊视线,她看着眼前的分岔路口,没有时间纠结,只能凭着感觉走。
身后那群人的咒骂声越发逼近。
她没记错的话,再往下去有个能藏人的山洞,姜随云吊着一口气,努力稳住步频。
直到前面出现一条湍急的小河——
她心跳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