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沉默许久,说:“宫廷会议结束以后,我会去接她回来。”
叙热仍然看着他。
“这也许是件好事。”叙热说,“您和王后从前感情甚笃,虽然教会提醒过好几次,这超越了夫妻应有的本份,但您执意不听。”
路易冷冷道:“我和她只是有些小误会,还轮不到那些教士随意猜测。”
叙热叹了口气,说:“夫妇应互敬互爱,但真正的爱,还是应该毫无保留地奉于圣主。”
“埃莉诺过来忏悔的这几日,我也对她悉心教导,她明显动容,说自己愿意洗心革面,从此悔过。”
路易的目光骤然寒冷锋利。
“你对她说什么了?”
“正如我从前对您说的那些话一样。”
他第一次这样厌恶这些陈腐的教规。
他原本就说错了话,把爱人亲手推远,现在又有这些教士蓄意挑唆,生怕关系还不能再僵一点!
没等叙热再作任何劝善,国王已经扬袍走远。
“备车!去圣但尼修道院!”
与此同时,埃莉诺抄完了又一页圣经,疲倦又惬意地松了口气。
她在圣但尼过得很清苦,但这没什么。
宫廷的鹅绒枕头还是更蓬松柔软一些,这里只有稻草床,墙上还挂着蛛网。
她难得能遇到这样的机会,能够和路易保持几天距离,让太过亲密的关系适当冷却。
这场冷战最好再持续十天半个月,不要太快结束。
从国王登基以后,直到最近,他们都亲密无间。
她并不希望自己太快受孕,但按这样的频率,也许明年就会怀上孩子,打乱未来十年的各种计划。
怀孕意味着不便远行,所有权力随着身体的笨重一起褪色,死亡也如影随形,虎视眈眈。
埃莉诺沉默片刻,决定至少在这里再呆十天。
远处有侍女快步赶来,还未张口说话,埃莉诺便道:“有人来接我了?”
侍女仓促点头,眼睛像圆圆的杏子。
“国王亲自来了?”
侍女用力点头。
埃莉诺道:“让伊内斯去迎接国王,她永远知道该说什么。”
侍女有些惶然,她不太理解王后为什么执意躲在这里,即刻去复命了。
空旷寂静的教堂正殿里,路易打了个喷嚏。
他已经许久没有来到这里,这间老教堂的确年久失修,散发着棺材板那样湿冷腐朽的气味。
……埃莉诺宁可在这里苦熬好几天,都不肯回王宫好好休息。
路易闭眼许久,等来的却并不是心回意转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