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山碴子英语脱口而出非常流畅,态度很是嚣张,想挑衅的心非常明显,就是仅限于本人的可听懂。
以为自己是被无缘无故盯着的时候,孟昑这边的气焰非常嚣张的。
但他身为局内人完全不会知道的是,令这几个大兵频频侧目的原因不止是他腺体上的牙印和满到快要溢出的愈创木信息素。而是和白山茶相融合的愈创木信息素里面,竟然还藏着极小部分的安抚型信息素,其属于伴侣之间很暧昧的范围,完全令人能看出这其中藏着的私心。
◇第87章或许是悸动
这几个偷猎者的下半截裤腿全是湿的,鞋底上沾着厚厚一层黑泥,大概从一开始就是从河谷里蹚过来的,所以湿润的河岸边才没有留下他们的脚印。
接下来要找到出口的话,大概就只需要沿着干涸的河谷继续往前走,但那样就离他们的扎营地太远了。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原始的草原里藏着太多的未知数,江千泠不想再冒险。
“Hereyougo。”
江千泠将手里的枪丢到雇佣兵手里,向他下达了原路返回的指令,“Pleasereturnbytheinalroute。”
领头的雇佣兵点了点头,示意让手下的人将地面掉落的弹夹和子弹捡起来,然后拖着这几个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的东欧男人走了。
孟昑一直在很尽力地调整衣服,试图让自己的上衣领口能遮挡住小部分脖子,等一抬起头,发觉天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全然暗了,可视范围内就只剩下一个江千泠。
不知道因为什么,孟昑又开始变得手又不是手,脚又不是脚了。肢体僵硬得像是刚被驯化的一般,眼神往四面八方瞟,就是不停在江千泠身上。
就差把我很不自在,我想找个地缝钻下去这几句话写在脸上了。
即使知道是特定情况下的紧急处理办法,孟昑还是很难接受自己被江千泠假性标记的事实。
alpha和alpha之间当然没有真正的标记,可是通过信息素覆盖实现的假性标记实在是太逼真了。
脖子上的牙印很暧昧,相结合的信息素气味很暧昧,两个人似是而非模糊不清的态度更是暧昧。
卢米亚河谷边,燥热的夏夜里,漆黑的树林里只有月亮还亮着,淡漠清冷的月光隐隐照在鲜妍的树紫藤上,像是梦境里一般朦胧却丰富的色彩。
孟昑和江千泠分别站在一颗树紫藤的稀疏处和茂盛处,面对着面,中间隔着一树繁茂的花枝,风景和人都好看,却谁都没在看谁。像是心不在焉,又像是在分别想着同一件事。
“愣着干嘛?要走了。”
寂静深沉的夜色里,最终还是江千泠先开口了。
他的目光在孟昑脸上短暂停留了一两秒,动身向着返程的方向走。
孟昑余光瞥见江千泠径直向着自己这边走来,明明就是再寻常不过的场景,他的目光却呆愣楞停在固定的一点不动了,只在朦胧的视线最边缘看到江千泠径直走来的身影。
在江千泠的肩膀从孟昑肩膀擦过去的那一刻,河谷旁吹来一阵温暖的大风,一片紫色的花瓣从孟昑的目光聚焦点飘落,顺着风砸在他的眼睛上。
他下意识闭上眼。
这样就代表什么呢?漆黑一秒钟的视线,落了一拍的心跳,肩膀相抵的温度——这些都在同一秒发生了。
人生中最鲜活的记忆往往都发生在毫无预兆的短短一刹那。因为人类感受美好的延缓性和迟滞性,在这些所谓人生时刻的片段发生时,当事人往往都不明白当下这一刻到底意味着什么。
江千泠的这一刻很早就发生了,但他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想明白。
孟昑则要更加迟钝一点,等觉出人生中最为鲜活的其中一刻,还未能想明白心跳为什么会忽然空出来一拍。
只不过时间还长,冰封在雪地之下的偏见和误解隐隐有要化开的趋势。
孟昑在江千泠身边正以一个飞快地速度成长起来,慢慢明白并不是所有的爱都必然是以一个完全忠诚固执热烈的姿态在表达。
他的心脏连着指尖麻了一大片,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几秒,直到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停止了,孟昑蓦然回神,转过身,目光和驻足停留的江千泠对上了。
“走了。”
江千泠没有问孟昑为什么在发呆,只是安安静静看着他。直到孟昑从他小小的精神世界里走出来了,垂着眼“喔”了一声,小跑几步走到他身边。
在偷猎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江千泠就已经认真想好了接下来的对策。
卢米亚政。府只是不作为,但如今一直在侵犯国家野生动物盗窃法的外籍不法分子已经被成功捉拿,距离当地最近的警察局连夜就赶了过来,火急火燎收下了这不费吹灰之力就自己送上门来的头等功。
江千泠提前看过当地的法。律。条款,这群人按照涉事程度,大概率会被判处约三百万卢米布的罚款或十八年以上监刑,接下来几十年的日子都很难好过。
并且这群人的来头并不简单,这甚至很有可能不单单只是一桩简单的偷猎案,还能再牵绊出一些更有意思的国际大事件来。
当地的野生动物救援组织到第二天早上才来,被偷猎者关着的动物分了好几车才运走。
确认没受伤或只受轻伤的动物届时会被放生到它原来生存的地方,受重伤的动物则会被运送到专业机构受到治疗。
其中还能恢复的就会在痊愈后放生,不能恢复的大概就只剩下动物园一个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