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温调整好状态回家,在家里住了几日,期间父亲和母亲没有来追问他去克伦威尔的原因,也没有询问去见了谁。他想来父母是知道答案的,因此没再思考如何去回答他们,他们才会不生气。
校园生活是松散的,没课之后,他会去观看学生在课余时排练的话剧,组织的娱乐比赛。他屡次收到邀请,却都委婉的拒绝了,这次也不例外,毕竟他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平常的击剑练习都落下了。
除此之外,他基本在家待着,偶尔去射击场练枪或者花房里养养花,生活似乎真的归于了平静,没有再冒出令他头疼不已的问题。那些曾经遇见的家伙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就连负责调查酒店枪击案的艾德蒙贝伦杰也消失不见了。
他感到轻微的恍惚,时间过得真快,他和伯德像是眨眼间就长大了,相爱了,多么坎坷又梦幻。
周五很快来到,布兰温提前把事情做完,周五早上就驱车前往克伦威尔,此时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在连续几场的雨后,要渐渐入秋了。
他趁着没有正式忙碌起来,打算带伯德到更远的乡村住一阵子,远离一切可能突然出现的破坏心情的烦恼,比如暂时无法解决的联姻。
汽车停在校门边上,布兰温开着车窗,一只胳膊搭着窗缘,手里举着路上买的报纸。他因为常见父亲看报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况且车里没有别的可以消遣时间的东西。
陆陆续续有学生从校门出来,他正被一则关于各地成立援助西班牙委员会的新闻吸引,为支持西班牙共和国派反对法西斯的独裁统治。现在国内与国际的形势逐渐混乱起来,内部的法西斯势力正逐渐抬头,而国外,隔着北海的德国正试探地露出獠牙。
拍车门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他扭头,伯德的笑脸就映入了眼中,旁边还站着一个笑嘻嘻的男人,他的迟疑显而易见。
“布兰温。”
“嗯。”
伯德的笑容很灿烂,布兰温有种见到冬日太阳的感觉,暖烘烘的,又像是拨开层层阴云的光,能令布兰温不知不觉地心情好起来。
亨利戈尔丁看出来这位身份尊贵的格林少爷早已忘记他,他主动说:“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住在伯德隔壁的同学,您送他来学校时,我有幸在宿舍门前见过您,亨利戈尔丁,我的名字。”
布兰温似乎有那么些印象,他在努力回忆,伯德出声打断了。
“好了,布兰温很忙的,记不住也正常。”伯德边说边拉开后座的车门,把行李箱塞进去,然后回到适才站着的位置,朝窗内说,“累吗?我来开吧。”
“好。”布兰温不累,不过也不想继续开车。
他走下主驾驶,出于男人是伯德校友的缘故,礼貌地伸手问候,“你好,布兰温格林,谢谢你在学校里照顾伯德。”
戈尔丁受宠若惊地回握,连忙说:“您好,伯德是我的同学,我们是相互照顾,您不用客气的。”
伯德不着痕迹地把他们握住的手拍开,转移注意力地提起戈尔丁要搭乘顺风车的事,“他家在伯明翰,我们送他到车站吧。”
布兰温颔首,“都可以。”
戈尔丁心想,他也算是和大人物认识了。
途中为了活跃气氛,让布兰温格林记住自己,他要多找点话题聊聊。
“您与伯德的姓氏是一样的,在学校里,大伙都认为您是他的哥哥。”他当作一个无厘头的玩笑,语气轻松地说,“真的,自从您送他来学校,他就变成了校园里人尽皆知的‘明星’了。”
坐在副驾驶的布兰温听着呢,觑了一眼开车的伯德,“嗯,你们认为的没错,他是我的弟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不妨碍我对他的感情。”
不知道两人交往情况的戈尔丁没听出异样,附和着说:“那喜欢他的女孩就更多了,他是您弟弟这件事得到了您的亲口承认。”
伯德却反驳,“我才不是你的弟弟,还有,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布兰温笑了。
“我哪有胡言乱语,他总能收到来自不同女孩的周末约会邀请。”戈尔丁前倾身,特意向着布兰温说,“追求他的女孩只会越来越多,拒绝也没有用,可想而知他的魅力有多大了。对了,您见过他的女朋友吗?在我知道的消息来看,他是近来才找到的,我还以为他要单身一辈子呢,没想到,交往得那么突然。”
“女朋友?”布兰温故作疑惑地偏头看伯德,“你什么时候找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啊。”戈尔丁语气夸张地重复一遍。
伯德此时非常后悔同意载一程这个嘴巴说个不停的家伙,他真想把这人从窗户丢出去,“你怎么那么呱噪?”
戈尔丁闭嘴,小眼神瞟向窗外。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布兰温明知故问地演起来。
“就,”伯德支支吾吾地配合,“前两周的时候。”
“是吗?那时间也不长。”布兰温逗弄地问,“长相怎么样?好看吗?家世背景了解过了吗?”
伯德心知肚明地笑,“嗯,很好看,我还和戈尔丁形容他是八月的樱桃,又甜又可人,至于家世背景,是我高攀了,他在我心中就是天使的化身。”
戈尔丁肉麻地抚抚手臂的鸡皮疙瘩,“他简直无药可救,您觉得呢?”
布兰温鼻尖笑出声,他望去远处的风景,眼眸里的笑意难减,“是的,他无药可救了,不过我支持他。你什么时候将他介绍给我认识,我蛮好奇你心目中的天使是有多么好看?”
格尔底一听,附声赞同,“对,什么时候带给我们看看?这位甜得如同八月樱桃的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