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对于她的腿疾问题,向来谈得多,但若是深究却没一个人说得出来她为何腿断。
“这和我的诊治有何关系?”
“有助于臣判断多久恢复。”
裴星沉真的是满心好奇,隐隐之中觉得这腿疾和过去有所关联。
“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的。”林清玥胡诌了一个理由。
裴星沉默了默说,“若是从马上摔下来,这腿疾可能一个月内能基本下地,只是不能自如行走。”
“那也好。”林清玥轻声喃喃,也就是说,一个月内,她就可以假死离开了。
什么家族荣耀,什么太子清誉,都与她无关了。
她微微低头,目光虚虚地落在他的脸上。他半蹲着,正握着她的另一只腿,细细扎针,神色格外认真。
扎针时他眼疾手快,转针时带来的刺痛和酸胀感令她眼睫微微颤动。
关于他,关于前尘往事,皆化解一缕青烟,说散就散了。
反正,他对她亦无留念。
林清玥心头豁然开朗,对于未来第一次充满了希冀。
何曾想,四年之后,她对未来的希冀和四年前几乎类似,寻一山脚村落,山峰溪水狗狗炊烟,炊烟袅袅日日悠闲。
只是不再祈盼身侧有他作伴,她一个人也能安稳度过余生。
施针结束后,林清玥将那枚靛蓝色药草香囊交还给他。
昨夜过后,他发现香囊不见了,猜测是落在东偏殿了,派人去找也没找到。
这枚香囊是杭茵茵做的,她这几日不知怎么的开始学着做女红了。
这枚她做得相对满意,送给他时,强调:“我看京城里的贵族公子都腰间佩玉和香囊,你如今可是宫里的御医,这样的物件可不能少。”
他向来不在意这些,摆手说不要,杭茵茵却径直给他戴上了。
他刚戴了一日,未料落了,没想到是被她捡了。
而且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她会不会误会什么?
若是以往,他身上有了什么女子相关的物件,甚至是气味,她定会大发雷霆,哭闹着不理他。
裴星沉接过香囊,“臣谢过世子妃,这枚香囊。。。。。。”
林清玥淡声打断他的话:“画屏,恭送裴御医。”
裴星沉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可入目的却是她一派漠然寡淡的模样,半点波澜也无。
他眉心不自觉拧出几道褶子,到了嘴边的解释,一并被吞没在喉间。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她根本不在乎。
昨夜,他们交颈痴缠、缱绻万分,但这片刻的温存,并不会让他们之间的沟壑荡然无存。
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云中花,他还是那个卑微寥落的风中尘。
他苦笑着摇头,陆恒啊陆恒,你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