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易挑眉:“哦?难得。什么事,说说看。”
袁泊尘示意了一下沈梨,言简意赅:“沈梨的妹妹需要做脑瘤切除手术,原定的主刀医生出了意外。孩子的情况等不起,你方便的时候,能不能去看看?”
沈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在桌下紧紧交握。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筹码,此刻的命运完全系于眼前两位大人物的交谈之间。
冯易没有马上回答,看了看满脸紧张、眼含希冀的沈梨,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袁泊尘。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和多年老友间的熟稔:“认识你二十多年了,泊尘,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啊。”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这人情,我可要好好记着,以后非得狠狠敲你一笔不可。”
这话听起来像是玩笑,但其中的应允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
袁泊尘也淡淡一笑,举了举茶杯:“随时吩咐。”
沈梨悬着的心,重重地落回了实处,随之涌起的,是排山倒海般的感激和难以置信的惊喜。她连忙站起身,想要道谢,却激动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冯易摆摆手,示意她坐下:“你把病历资料准备一份,发到我助理邮箱,我回去就看。”
“谢谢!谢谢冯教授!谢谢董事长!”沈梨连声道谢,声音都有些哽咽。
Lena仰起头,拍了拍她的胳膊,这是无声的安慰。
饭后,袁泊尘带着沈梨送走了冯易和Lena。
等他们一走,袁泊尘的车也到了。
临上车前,袁泊尘停下脚步,对躬身送行的沈梨说了一句:“员工和其家人的身心健康,也在公司的关怀范畴之内,安心工作。”
他的话依旧简洁,没有过多安慰,却像一颗定心丸
沈梨鼻尖一酸,弯腰鞠躬:“是,谢谢董事长。”
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街角,沈梨捂着脸,缓缓蹲地,她终于可以哭出来了。
……
第二天清晨,沈梨和谢云书在病房里陪谢鸢下跳棋,住院医生匆匆而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兴奋:“谢鸢家属!快,签术前同意书!冯易教授亲自来主刀,手术就安排在今天晚上!”
“冯易?”谢云书茫然,她只听说过陈洵主任。
“冯易教授!全国神经外科这个!”医生激动地竖起大拇指,“他能来我们医院做这台手术,简直是……简直是教学示范级别的!你们赶快签字!”
沈梨没想到冯易的速度竟然这么快,她强压激动,对小姨用力点头:“小姨,快签!这是最好的医生!”
谢云书虽然不明就里,但看到外甥女和医生的激动,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名字。
等到住院医生走了,谢云书才来得及问清楚这来龙去脉。
“真是遇到好领导了。”谢云书紧紧握着沈梨的手,激动万分。
……
晚上八点,手术室门口的气氛不同以往。
市一院神经外科的医生们,凡是今天没有紧急手术的,几乎全都想方设法挤到了手术室的观摩区,甚至会议室也开启了同步直播。
对于所有向往医学殿堂的人而言,这无异于一场顶尖大师的现场教学。
沈梨和谢云书也被允许在会议室通过屏幕观看手术过程。
屏幕上的画面清晰而稳定,那双被所有人注视的手,在精密的仪器辅助下,沉稳、精准、高效地操作着。
五个小时,在极度紧张和期盼中流逝。
当传输的画面结束,谢云书和沈梨几乎是立刻前往手术间的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