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与魔物多费唇舌。
“算了,都不重要。”
心魔浑不在意地一耸肩。
殿内,花香骤浓!
黑水之中,朵朵血芰疯长,带着细刺的枝蔓抽条,顺着雪千山小腿攀爬缠绕。
细刺划开布料,紧贴上肌肤,带来微微的刺痛。
雪千山神情依旧冷静,周身灵力浮动,所有挨近他的花枝上,都凝结了一层细薄冰霜。
“为师不过是想亲近亲近你,怎么如此冷淡呢?”
心魔叹息一声,语气无可奈何的宠溺:“这样可不好。”
然后,他握着剑身的那只手用力收紧。
盘桓其上的禁制。无端爆发出不详的血光!
雪千山平静的瞳孔骤然一缩——
咔嚓。
先是极轻的一声,宛如江心薄冰碎裂的细响,又如瓷器落地的余音。
紧接着,细密的“咔嚓”声,接二连三响起。
无数裂痕出现在照夜清美玉似的剑身,密如蛛网,以男人手掌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
灵剑霎时四分五裂。
——照夜清,断了!
本命剑与主人息息相关,照夜清受如此重创,雪千山也如同被人刺穿心脏,一口血兀得喷了出来。
他掌心一松,半截断剑“啪”地掉落在地。
刀割似的剧痛瞬息席卷整个身体,雪千山站也站不稳,一下子摔倒在通透如玉屑的碎片之间。
“唔!”
他伏在地面,单薄身子痛的蜷起,像是痛到呜咽,揪紧衣服的指骨用力到凸起。
心魔甩了甩还在滴血的手掌,审视雪千山这幅可怜模样,弯腰蹲在对方身前。
几枝血芰趁机缠住雪千山手腕,将他的两只手交叠捆在身后。
被花枝缚紧的瞬间,心魔看到雪千山身体抖得愈凶,手指骨节挣得惨白。
呜咽声却停了。
他又笑了,嗓音如对情人耳语般的缱绻:“怕什么?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是你的好师尊啊。”
话音才落,青年衣下削瘦背脊又是一颤。
肩胛起伏明显,仿佛濒死的蝴蝶。
心魔觉着有趣,伸手拨开雪千山散乱墨发,勾着他尖俏的下巴,抬起那雪白的脸。
雪千山口鼻俱被不断涌出的血给染透了,鲜红温热,便显得白的地方越发白,仿佛半透的琉璃,令人心惊。
连呼吸都弱了,垂死的猫儿似的,连叫唤的力气也没有。
啧,万俟尘的弟子,怎么身子如此弱?
真是不禁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