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恩怔愣了一瞬,鲜少露出了点尴尬的神色,“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刘震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故意问道:“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彬彬有礼的样子看得后面几个人一阵胃酸,纷纷在心里吐槽,这个狗东西是真能装,平常耀武扬威地恨不得把天戳出个窟窿来,现在在肖正恩面前装乖乖仔。
恶心的要死。
“我是肖正恩。”灰蓝发青年回复完这个问题后,注意力就不放在刘震身上了,原因无他,只是某个在病床上无法移动的家伙目光过于火热,让人根本忽视不了。
当时墙面塌陷后爆炸余波又让不稳定的建筑产生了二次坍塌,那时候郑驰已然昏迷,肖正恩虽然脚受伤了,但他还是有逃离的机会的。
然而他没有走,灰蓝发青年奋力地想把郑驰从钢筋下面救出来,但根本没办法,郑驰的右腿完全被卡住,仅凭单个人根本没有救援的可能。
时间越来越久,肖正恩真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里了。
伴随着搜救犬的犬吠声,强光手电的光束在上方缝隙中来回扫荡,肖正恩敲击上方的石块气若游丝地喊道:“有人、这里有人。”
上面救援的人发现了并很快地行动起来,在昏迷之前,肖正恩依稀记得一个身穿深黑色防护服的男人将他抱起,他指了指身后的郑驰,告诉那个人,“还有人压在下面。”
他们都活了下来,而现在那个昏迷的家伙也醒了,肖正恩细细地看着眼前的人。
自从和郑驰交往以来,肖正恩还没看见过这个人狼狈成这样,浑身被绷带绑着,就露出半张毫无血色的脸,头发由于做手术也被剃光了,这种不堪的状态还以为是谁遗弃在路边的流浪狗。况且这人还是豁出性命救他才弄成了这个样子,肖正恩感觉自己心里最柔软的位置被击中了,像软绵绵的丝绸浸上了温水,绵软且酸涩。
灰蓝发青年快步走到病床前,郑驰绑着绷带的手臂往上抬了抬,费力地靠近他,干涩的唇张张合合,好像是在喊什么名字,肖正恩听见了,他在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我在这里。”肖正恩坐在床畔,眼底似乎浮动着什么潮湿的水汽,鼻尖轻微翕动,蹙着眉心,一副狼狈又脆弱的模样,仿佛受伤的是他一样。
郑驰其实现在没那么难受,只是想在老婆面前装一下,但谁知道老婆看到自己这个样子都快掉泪了,郑驰心疼死了。谁都不能让肖正恩掉眼泪,哪怕自己也不行,他绑着绷带的手轻轻碰了碰肖正恩的手背。
“别、担心……我不是没事吗?”他一边说着还冲着肖正恩身后的电灯泡们使眼色。
那意思很明显,滚,快滚啊!别打扰他和老婆相处。
接受到这个信号但全然当成放屁的刘震等人依旧舔着脸待着,半分要走的意思都没有,面对肖正恩那张浓淡相宜的脸,没有人会浪费时间干直接离开这样的蠢事。
郑驰本身就不爽利,现在更是气的肝疼,唯一能动的两根指头占有欲十足地牵着肖正恩的衣袖,这时在外面缓了好一会儿的郁彪也推门进来了,他扫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郑驰,目光没过多停留,很快偏移到肖正恩身上,但他这话是问郑驰的,“身体好点了没有?”
就好像刚刚在外面勾搭别人老婆的不是他一样。
真够不要脸的,就连刘震都叹为观止,其余几个人也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都算有头有脸的人了,这样不要面子的还是少见。
郑驰阴沉着脸,后槽牙不自觉咬紧了,要不是他现在起不来一定会和郁彪扭打起来,最起码把这个孙子揍得连自己亲爹都不认识。
没想到肖正恩先说话了,“你们走吧!我想单独和郑驰待一会儿。”
刘震等人本来以为肖正恩是让郁彪滚蛋,都伸着头嘲讽地看着他,但郁彪动都没动也嘲弄地回望了他们,于是几个人又回头瞅了瞅肖正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