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身下垫着被褥,聂枝鹿正在旁边煮着小米粥。
这锅粥煮的味道与他的不一样,热气腾腾的,带着软糯感,感觉吃到嘴里会有微甜。
聂枝鹿注意到他的动静,放下手中添加砂糖的动作,语气听不出好坏:“你醒了,中弹的感觉如何?”
黯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要是感兴趣,下回带你试试。”
聂枝鹿厌恶的轻啧一声:“那你得自求多福,毕竟如果等我拿到枪了,枪口第一个对准的就是你。”
“脾气怎么这么大,我可是个伤患啊,怎么能对我语气这么冲。”黯故作伤心的轻叹。
“不过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能让我见到今天的太阳呢?如果我是你,昨天晚上就会一锤子把囚禁自己的人抡死。”黯坐起身来,靠着墙别有意味的看着聂枝鹿。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那好弟弟,打电话来的真及时,生怕你出了什么事!
不过聂枝鹿还是选择不将幽来过的事说出去,她随口敷衍了过去:“因为我人好,因为我心善,因为我想为自己积点德,路边的狗被踹一脚我也会过去问问痛不痛。”
黯选择不再细问聂枝鹿更多细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说了句:“谢谢。”
这声道谢加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惊得聂枝鹿一身鸡皮疙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把粥喝了,其他厨具都在厨房,我也做不了别的食物。”聂枝鹿将粥碗递到黯的面前。
黯搅动着碗内的红枣与枸杞,看着那鲜嫩的红枣皮粘上白米粥,脑海中有什么问题一闪而过。
他思索片刻,眼眸微微垂下遮住了神情,但最后还是选择闭口不言,将碗内的东西一饮而尽。
接下来几天黯一直在木屋内疗伤,幽在第二天送来了许多药品与食物,还带了一台手提,黯就这样在屋内开启了长达十天的“宅家”生活。
聂枝鹿百无聊赖的在床上左右翻滚,屋子里那些瓶瓶罐罐都被她倒腾了个遍。她发现里面不是些毫无用处的羽毛,就是散发涩味的花卉,有些是她看不懂的水晶石块,总而言之是对目前的她来说毫无用处的东西。
她没书看,没手机电脑玩,只能一天天在屋子里发呆耗时间。
直到某一天,她实在憋不住了,这种闷的即将发霉的生活她不想再这样下去。
聂枝鹿从床上坐起身,向屋内另外一个活人询问道:“这位黯先生,关于我在这生活的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是杀是烧还是活埋,直接给个痛快话吧!
黯从手提那边转过头,温柔又礼貌的看向聂枝鹿,善解人意道:“聂小姐,你可以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哦,不用交房租,不用交水电,不需要过意不去。”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既然如此,你要么就把我放了,不然我一天天的关在这里,躺也无聊坐也乏味,什么都干不了,我快闷死了!”她气恼的坐在床上。
“那不行。”黯的嘴角顿时掉了下去,他又转回了头:“虽然目前祭祀的时间推迟了,还不确定哪天就要将你送到祭祀台,但你呆在这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聂枝鹿感觉自己处于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态。
她讪讪道:“那不管怎么样,总得给我点娱乐吧,不然什么都不干,时间久了容易的老年痴呆的。”
她双手合十作祈求状:“你就当看在我之前帮你止了血,救了你的份上,行行好。”
黯趴在靠背椅上凝视着聂枝鹿思索片刻:“……行吧。”
过了两天,在聂枝鹿千叮咛万嘱咐下,黯终于出了门。
***
傍晚,当黯回来后,聂枝鹿终于“得偿所愿”有了属于自己的娱乐方式:拼图。
头皮发麻的感觉顿时攀上了聂枝鹿——那是1000片色块的动漫拼图盒,也是她从小到大最头疼的东西。
这个人是对“娱乐”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吗?
“您真是高估我的耐力了。”聂枝鹿把拼图盒往桌上一推,自己索性趴了上去。
黯不理解她这欲哭无泪和生无可恋的神情:“不是你自己说想要娱乐吗,这是最容易打发时间的方式了。”
“但是这不代表我就想玩这么费神经的东西啊。”聂枝鹿盯着那“1000片”的字迹,已经感觉到疲惫了:“这哪是娱乐,这分明是精神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