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许豕意识到自己竟然被这个还没自己腰高的小鬼给吓退了一步,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
他又恼羞成怒地朝周围的少年嚷道。
“你们还傻看着干什么!一起上,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
孙权绷紧小脸,竭力保持镇定:“你们敢动我试试!我家随从就在附近,马上就到!”
围着孙权的少年们闻言面面相觑,脚底像生了根,谁也没动。
许豕见没人响应,气得跺脚:“蠢货!他家随从要真在附近,早冲出来了!这小子到现在都没喊人,摆明了是虚张声势!你们现在不上更待何时?”
这时,人群里不知谁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那你怎么不自己动手?”
虽然许豕说自己的表叔是吴郡都尉,可是在场的少年谁也不傻。
许豕和吴郡许都尉,谁知道是拐了多少个弯的亲戚?说不定早就服尽亲绝了,真要出了事,人家认不认他都两说。
反观孙权呢他爹?别部司马再小,那也是掌有部曲的军头。
许豕吃瘪那天,他们可都瞧见了,这小孩身后跟着带刀的悍勇随从,衣着气度更非寻常人家。
真把事闹大了,许豕那个在吴郡当都尉的表叔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而且他们可没有当都尉的表叔撑腰,今日若是昏了头,真动了这孙家小孩,家里怎么遭殃的恐怕都不知道。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许豕猛地回头,阴鸷的目光在身后几张脸上来回扫视,想揪出那个拆台的。可那声音压得极低,又刻意拧着嗓子,一时也分辨不清是谁说的。
“一群孬种!”
他脸上红白交错,怒骂一声,眼见指使不动旁人,干脆啐了一口,自己猛地伸手就朝孙权衣领抓去。
见许豕真动手了,孙权一边急喊:“孙平!”一边扭身躲避。
听到这声喊,许豕动作下意识一滞,围观的少年们也惊得后退了半步。
就这瞬间,孙权瞅准人墙的缝隙,一矮身钻了出去。
许豕一愣,本能地朝四周张望,却只见山林寂寂,哪有什么孙平?再回头时,孙权已跑出去十来步远。
“小兔崽子,还敢诈我!”他自觉被耍,怒吼着追了上去。
另一边。
“权少爷!”
“仲谋,你在哪里呀!”
孙平驾着马车,与施然、大小乔一同沿山路向上寻去。
然而从山腰一直都快找到山顶了,都还没看到孙权的身影,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大冬天的,孙平急得脑门上全是汗。
他本以为孙权只是一时好奇往山里去了,便驾着马车沿山路一路向上,可没想到这一路嗓子都快喊哑了,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平叔,我们会不会找错了方向?”施然坐在车里,蹙眉分析,“这一路都没有仲谋的踪迹。他才四岁,小孩子的脚力,怎么可能走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