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另一侧,妳正卷着被子睡得很安稳。
妳的呼吸规律、轻柔,像一条刚找到方向的河流。
而门外的那个人,呼吸却是断断续续的,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
他没有敲,没有叫,没有破门,他只是安静地站着,等。
妳是在自然醒的。
没有闹钟、没有讯息、没有噪音。
眼睛睁开时,妳看到的是旅馆天花板上那个小小的白色侦烟器。
阳光从窗帘缝里照进来,落在妳的枕边。
妳伸伸懒腰,还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早晨。
妳把手机拿起来,萤幕亮起那一刻,妳愣了一秒。
六通未接来电。
四条未读讯息。
全部都是匿名或陌生号码。
妳第一个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困惑——「会是客人?还是店家?」
妳没多想,只是丢在床上。
妳不知道,那六通电话里,有两通是在半夜三点打来的。
妳睡得太沉,完全没有听到。
妳也不知道,那四条未读讯息其中有一条写着:【看到你发文,你在台中?】
讯息底下还有一个删掉重打的痕迹。
像是某个人犹豫了很久,才决定不伪装、不绕弯,直接问妳在哪里。
可是妳没有看到。
妳只是把手机翻到背面,继续起床准备今天的妆。
早晨的台中很美,但美得太静了。
妳打开窗帘时,阳光刚刚好落在远处的高楼反光上。
台中的冬天不像台北那么湿,风轻轻地灌进房间,吹起妳的发丝。
妳深吸一口气,觉得今天会是好日子。
妳甚至拿出笔记本,把昨天的练习重新过一遍:敬语的语尾,倒酒的角度,聊什么话题会让日本客人觉得舒服,什么话题要避免,什么语速刚刚好。
妳专注得像是在准备一场正式的主持。
妳不知道——妳越是认真准备,越是投入这个新的方向,就越往他无法控制的地方走。
而加害者最怕的,不是妳离开,而是妳「变得更好」。
妳穿着外套,到旅馆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一瓶运动饮料和一颗茶叶蛋。
早餐简单、快速、没有负担。
妳在结帐时一边滑手机,手指在画面上滑过那些未接来电。
妳皱皱眉,心里想着:「会不会是酒客打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