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像麦迪逊说的那个杰克·邓普西?像我们小镇上那个失踪的本·科波夫斯基?
我会不会成为下一个?
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
我的原则,在这种最原始的恐惧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我受不了这种安静了。
我打破了这个先例。
“……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的声音一出口,就吓了我自己一跳。它听起来嘶哑颤抖,而且小得可怜。
维罗妮卡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笑了。
我没看到她的脸,但我听到了。那是一声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充满了“我赢了”的得意气息的嗤笑。
然后,她开口了。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了。”
我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我被她耍了,她一直在等,她在等我先崩溃。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恼羞成怒地喊道,试图用音量来掩盖我的恐慌。
维罗妮卡终于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她摘下了墨镜,随手扔在了仪表盘上。
那双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她咬着下嘴唇。
那是一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表情。那是一种猫捉老鼠般的表情。仿佛她正在逗弄一只被她吓破了胆的宠物。
“到了,”她说,“你就知道了。”
她转回头去,重新看向前方那条没有尽头的黑暗小路。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极其可怕的事实。
我正处在一个极度危险的、完全不可控的局面里。我应该在尖叫,我应该去抢方向盘,我应该拉开车门跳出去。
但是……
我没有。
我居然有那么一丝莫名其妙的享受。
我一定是在ABZ的派对上被吓坏了,或者是被今晚的冷风吹傻了。我一定是病得不轻了。
拜伦是安全的,拜伦是可预测的,拜伦是《韦氏词典》和图书馆。
而维罗妮卡,她是混沌,是深渊,是一本诱人深入的禁书。
她把我从我的“安全区”里强行拽了出来,而我那渴望戏剧性的内心深处,居然在为此而战栗。
我确实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