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扔掉了手中的铁锹,大叫一声,我想我当时的语气一定充斥着绝望:“我们在干什么?!”
维罗妮卡停下了动作,表情看起来无语极了
她走到我身边。
“这里有一具尸体,克洛伊。”她用一种对着低龄儿童解释“一加一等于二”的耐心和语气说,“我们需要把他埋进土里,不让别人发现。这是很难理解的问题吗?”
“但是!”我哭着,眼泪糊满了我的脸,“我们不能这么做!这里死人了!我们应该报警!”
维罗妮卡看着我,像看着一个智障。
“报警?”她那双绿色的瞳孔,在清冷的月光下审视着我,“然后呢?你想在牢里度过你的后半生吗?”
“什么?”我被她这句话彻底击溃了。
“什么叫我在牢里度过?”我结结巴巴地反驳,“明明是他绑架了我!”
“停。”
维罗妮卡举起一只手,打断了我语无伦次的辩解。
她再次靠近我。
这一次,我们离得极近。近到我能看清她睫毛上凝结的细小露珠,近到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危险的体香。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帮我理了理刚才因为挣扎而凌乱的头发。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种带有催眠性质的幻觉,在我头顶盘旋降落。
“克洛伊,动动你那读书读傻了的脑子。”
“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什么?”
她凑近我,呼吸喷在我的脸上。
“他们只会看到一个变态的谋杀现场。”
“他们会认为,是你杀了他,是你布置了这个现场。”
“毕竟,”她后退一步,“你才是那个那个最有可能杀了他的人不是吗?”
“不……”我也往后退了一步,“我根本没有杀他。。。。。。是你……”
“我?”维罗妮卡笑了,她摊开双手,展示她那件沾血的裙子,“我只是一个听到朋友呼救,赶过来帮忙的可怜人,我甚至都没碰过他。而你……”
她抓起我的手。
“你的指纹,你的DNA,遍布他是全身。你和他扭打过,你反抗过。”
“克洛伊,”她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这就是事实。”
“在警察眼里,就是你把你的男朋友骗到森林里,残忍地杀害了他。”
“如果你现在报警,”她松开我的手,冷冷地说,“你就会以一级谋杀罪被起诉。你会坐电椅,或者在精神病院里烂掉。”
我彻底崩溃了。
我看着地上的拜伦。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一个受害者,他变成了我的“罪证”。
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世界把我抛弃了,法律保护不了我,真相保护不了我。
只有……
只有眼前这个女人。
维罗妮卡的声音猛地放大,把我从崩溃的边缘扇了回来:
“所以,到底还要不要埋尸了?!”
我颤抖着看着那把被我扔在地上的铁锹,慢慢地弯下了腰捡起了它。
然后我转过身,把铁锹狠狠地插进了那片埋葬了我所有清白和未来的黑土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