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罗妮卡嫌弃地皱着眉,像是看我在泥坑里打滚。
她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脱掉鞋,整个人像是在进行某种排雷作业一样,缓慢地爬上了床的另一边。
维罗妮卡僵硬地躺在那里,脖子梗着,那颗尊贵的脑袋悬在枕头上方两厘米处,死活不愿意碰那个枕套。
“那个枕头看起来像是有人在上面流了一升口水。”她咬牙切齿地说,“我的头发不能碰它。”
我侧过身,看着她这副别扭的样子。
那个无所不能的维罗妮卡肖,现在却因为一个枕头而委屈的像个小女孩。
“唉。”
我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左手伸了过去,手心朝上,摆在她那颗悬空的脑袋下面。
“喏,”我说,“如果不嫌弃的话,睡这儿吧。我洗过澡……虽然那是昨天的事了。”
维罗妮卡愣了一下。
她看着我的手臂,又看了看我。
“这可是你选的。”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是你非要省那六美金。。。。。。。”
维罗妮卡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没有说话,而是突然低下头——
“嗷!”
一声惨叫划破了汽车旅馆的寂静。
她居然张开嘴,毫不客气地在我小臂上咬了一口!
不是那种轻轻的啃咬,而是结结实实的一口,我甚至感觉到了她那尖锐的虎牙刺进了我的皮肤。
“你疯了吗?!”我疼得猛地抽回手,看着上面那一圈整齐的牙印,眼泪都要飙出来了,“你是狗吗?!”
“哈哈哈哈……”
维罗妮卡笑了起来。
那是这一整天以来,我第一次听到她发出这么真心的大笑。她笑得肩膀都在抖,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坏小孩。
“这就是多嘴的惩罚,Mouse。”
她笑够了,然后自然地抓过我那只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臂,重新垫在了她的脑袋下面。
这一次,她不再嫌弃了。
她那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我的臂弯里,脸颊贴着我温热的皮肤。
“晚安,枕头。”她闭上眼睛,慵懒地嘟囔了一句。
“……晚安,吸血鬼。”我愤愤不平地回了一句,但并没有把手抽回来。
……
不知过了多久。
阳光透过那层薄薄的窗帘缝隙,刺进了昏暗的房间。
我醒了。
手臂早就麻得失去了知觉,像是截肢了一样。
我动了动身子,发现胸口沉甸甸的。
维罗妮卡还在睡。
而且,她睡得很没形象一一她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我身上,一条腿搭在我的腰上,脸深深地埋在我的怀里,几乎是钻进了我的T恤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