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坐在副驾驶上,双手死死地抓着安全带。那个在厕所里干瘪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尸体,像个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脑海里。
恐惧到了极点,大脑为了自救,会强行开启理智模式。
我开始复盘。
我在脑海里把时间线像拼图一样一块块拼凑起来。
“是你。”我打破了沉默。
维罗妮卡没有转头,她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着收音机里模糊的爵士乐轻轻敲打着节奏。
“什么是我?”她漫不经心地问。
“那个男人,比利。”我的声音出奇地冷静,甚至冷静得让我自己都感到害怕,“是你杀了他。”
“Mouse,如果你是因为刚才那个恶心的场面吓坏了,我可以把暖气开大点。”
“别转移话题,Vee。”
我转过身,盯着她的侧脸。
“我算过了。你去洗手间的时间,统共二十分钟。”
我竖起第一根手指。
“那个男人的死状,那是极度脱水。就算是强酸腐蚀或者是某种罕见的毒素,也不可能在二十分钟内把一个男人变成一具风干的腊肉,除非……”
“除非有什么东西,在瞬间抽干了他所有的□□。”
“很有想象力。”维罗妮卡嗤笑了一声,“你应该去写恐怖小说。”
“还有你。”
我没有理会她的嘲讽,竖起了第二根手指,指着她那张在仪表盘灯光下美得不可方物的脸。
“你进去之前,脸色苍白,手指冰凉,甚至有些发抖。你出来之后……”
我看着她那红润的嘴唇,那饱满的皮肤,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活力。
“你就像是刚吃了一顿大餐,或者是刚充完电。”
“够了。”维罗妮卡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够。”我接着说,“每次有人死掉,或者消失,你就会变的更漂亮,这很奇怪,除非你……”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我的身体猛地向前冲去,被安全带狠狠勒回座椅上。
车停在这条荒无人烟的州际公路上。
维罗妮卡猛地转过头。
她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笑意,她死死地盯着我,那种压迫感让原本宽敞的跑车瞬间变得像棺材一样狭窄。
“看着我,克洛伊。”
她一字一顿地说。
“你觉得我是什么?嗯?”
她向我逼近,眼神凌厉。
“你觉得我怎么能在二十分钟内,在这个到处都是人的酒吧厕所里,把一个壮汉变成木乃伊,身上还不沾一滴血?你觉得我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