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只剩下那一连串足以让修女晕厥的脏话在回荡。
我僵硬地扭过头,看着那个从后座阴影里像恶鬼一样冒出来的身影。维罗妮卡的长发乱糟糟的,显然是在狭窄的后座里憋屈久了,但这丝毫没有折损她此刻爆发出的那种仿佛要毁天灭地的怒火。
“我还真没发现你的渣女本质啊,克洛伊·米勒。”
她咬牙切齿,那双在黑暗中发光的绿眼睛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把人吃干抹净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刚才那种悲壮的离别情绪,被这一通劈头盖脸的痛骂冲得七零八落。
“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睡觉吗?”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哈!”维罗妮卡发出了一声极其讽刺的怪叫,“我是谁?我是维罗妮卡·肖!你以为凭你那个蹑手蹑脚的猫步能瞒过我的耳朵?你刚把我的手从你腰上拿开的第一秒我就醒了!”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那张精致的脸因为愤怒而涨红。
她越说越气,突然松开我的衣领,双手抓住了自己睡袍的领口,猛地向两边一扯。
“嘶啦——”
本来就松垮的睡袍滑落肩头,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以及那形状优美的锁骨。
而在那锁骨窝最深处,也就是那天瑟拉菲娜盯着看的地方,一枚紫红色的清晰齿痕的印记,依然鲜艳欲滴。
那是我被饥饿感控制时咬下的。
“看清楚这是什么!”
维罗妮卡指着那个伤口,吼道。
“那天把我咬了之后,你就想把我甩了?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始乱终弃的混蛋!你既然要把我扔下,为什么还要在我身上留下这种东西?是为了让我以后每照一次镜子都想起你是怎么抛弃我的吗?”
我被骂懵了。
“什么……?”我迷茫地看着那个伤口,“那不是……那不是还没好吗?Vee,你的自愈能力不是很强吗?”
“我的天哪。”
一直在旁边看戏洛洛卡终于忍不住了,她发出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你真是单纯的可爱。”
洛洛卡掐灭了烟头,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和好笑。
“那是‘血契’。”
她指了指维罗妮卡锁骨上的伤痕。
“莉莉姆在发情……哦不,在极度动情、并且认定了某个伴侣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想要咬破对方血管、与对方血液交融的冲动。而被咬的那一方,如果也接受了这份感情,伤口就不会愈合。”
“它会变成一个永久的印记。”
洛洛卡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厢里回荡。
“只要这份爱还在,只要你们之间的羁绊还在,这个烙印就会一直存在,哪怕过了一百年、一千年,它都会像刚咬下去那样鲜艳。”
“反之,如果不爱了,它就会自然而然地消失。”
洛洛卡看着维罗妮卡锁骨上那枚刺眼的红印,啧啧称奇。
“这烙印这么深,位置还这么显眼……啧啧,我可怜的妹妹以后可不好找对象啊。”
我彻底傻了。
我呆呆地看着维罗妮卡。
她正气呼呼地把睡袍拉起来,但动作很小心,并没有遮住那个印记,反而像是在向我展示某种证据。
“听懂了吗?白痴!”维罗妮卡骂道,“你给我盖了个章,现在告诉我你要去坐牢?你要让我顶着这个东西守活寡吗?”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