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影子倏然轻轻落下,拂过她的手心。
惩戒的痛楚并未降下。
裴嫣惊讶,缓缓睁开眼眸。
“皇兄?”她泪眼模糊,茫然望向太子。
“你没错,不当受罚。”
裴君淮抽回戒尺,温声道:“孤会亲禀父皇,解你后顾之虑。”
裴嫣微微一怔,回过神来。
“多、多谢皇兄……”
少女忙抬袖拭去泪痕。
皇兄固然严厉,可她每回闯了祸,也是皇兄为她兜底,裴嫣喜欢待在东宫,喜欢和皇兄待在一起。
“温仪还有一事请教,”裴嫣小心翼翼望向太子。
“往后……往后温仪还能来往东宫么?”
裴嫣亲近东宫,但她也心知,自己是个麻烦。
母妃不喜她,皇后不喜她,宫中的宦官、侍女也都会在背地里窃笑着议论她。
裴嫣清楚自己不讨喜。
皇兄授她诗书传道解惑,她不想给皇兄增添不必要的烦扰。
“何故问及此事?”裴君淮肃然,“母后又为难你了?
“没有,”裴嫣匆忙摇头,“皇后娘娘待温仪很好。”
“真的,真的很好。”她认真重复道,想让裴君淮宽心。
“是温仪自己的主意,温仪不想再给皇兄添麻烦。
“麻烦,”裴君淮皱眉,“你觉得自己是个麻烦?”
“不算么?”裴嫣懵懂,眨了眨眼。
“当然不是。”
裴君淮神情肃然,耐心教予她:“温仪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温仪,弥足珍贵,万金不换,何来烦恼一说。”
裴嫣怔住了。
皇兄突然的肯定使她无所适从,从来没有人同她说过这番话,也无人教引她要将自己视作独一无二的珍宝。
“从今往后,你可自由出入东宫,不必同旁人一般遵循规矩层层禀报。”
言毕,裴君淮唤来亲随,叮嘱道:“传孤口谕,东宫上下,不得阻拦温仪公主。”
裴嫣不安地攥紧手指。
她不习惯旁人待她太好。
可是,皇兄是旁人吗?
裴嫣匆忙摇头,甩掉这个疏离而陌生的念头。
皇兄是她的亲人。
他们是朝夕相伴,一同长大的手足兄妹。
年幼时,裴嫣会悄悄躲藏门外偷听先生讲学,不出两回,便被裴君淮揪了出来。惹
“为何躲在殿外,踌躇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