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中光彩是裴君淮这几日都未见过的灵动。
曾几何时,皇妹这般明媚的笑容独对他绽开。
现在她却对着另一个男人笑,接受另一个男人赠送的野花。
而他送去的珍礼,却被一次次拒之门外。
裴君淮面上渐渐失了血色。
随行内侍大气不敢出,恨不得自己能钻进地缝原地消失。
众人皆知太子殿下心情极差。
“郑瑛,户部尚书郑康年次子?”裴君淮忽然发问。
“回、回殿下,正是郑尚书的二公子,听说尚未婚配……”内宦的声音越来越低,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郑瑛,
又是这个郑瑛。
“叫郑康年过来见孤,孤要问他话。”
“是、是。”
裴君淮冷静得可怕,似乎眼前年轻男女谈笑的一幕慕不曾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波澜。
只有熟悉他的内宦清楚,太子不对劲。
孰料裴嫣为旁人如此费心,笑语晏晏唤着旁人“皇兄”,与旁人亲近如斯……
不,不可!
裴君淮惊觉自己心境不稳。
他何时变得如此浮躁,轻易便被一人言行牵动所有心绪。
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皇妹……
裴嫣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竟似木偶提线牢
牢缚住他的心脏。
裴君淮自诩能洞悉帝王深沉心术,看穿皇后表里不一的伪饰,乃至诸皇子暗藏之机锋,却唯独……
唯独看不透、读不懂裴嫣心底在想什么。
不。
他为何非要汲汲于窥探皇妹的心思?
裴君淮心头蓦地一沉。
近来心神总会不由自主追随着裴嫣,挂念她的一举一动。
不该如此。
断然不该如此!
身为储君,当以江山社稷为重。
他不该心生妄念。
本不该如此。
裴君淮觉得自己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