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
城南郊区,一座历史悠久的道家庵堂。
不似一些出名的佛家禅寺,庵堂里的香火并不旺盛,偶尔出没的游客也是静静地来,静静地离去。
偏殿的一处安静的厢房内。
岑雪融与一位中年师傅相对而坐,静静地等对方合算一个合适的合葬日子。
原本,他与师傅的助理约定了,会前往师傅家中。
但考虑到容恪远的跟踪,他昨晚提前请师傅换个更合适的地点。
正好师傅每个月会有几天在庵堂讲学,便约定在此见面。
厢房内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味,岑雪融不由得沉心静气。
助理提着小壶添茶,他轻声道谢,捧起茶盏转了转,见师傅睁开眼,忙恭敬地放下茶盏。
这位师傅约莫碾过四十,容长脸,面向柔和,看不出具体年纪。
“根据两位的生辰八字,年前是有两个日子合适。一个是,冬至之前。”
他翻开桌上的日历本,翻到那一页。
岑雪融跟着看一眼,是在平安夜订婚宴的之前一周。
李同恺虽说了,已经准备好相关的移墓手续,但也明确过必须要订婚宴之后给他。
岑雪融:“师傅,另一个时间是?”
师傅慢慢地往后翻:“小寒后一日。”
岑雪融看了下对应的公历日期,已经是来年的月初。
“好。”
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玄学相关,小心谨慎地请教:“师傅,我妈妈和小姨她们……知道了会高兴吗?”
师傅将日历撕下来递给他,笑着说:“那我可没有这等本事了。”
岑雪融接住日历页,尴尬地笑:“不好意思。”
“不妨碍。”师傅拿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浮叶,看了他一眼,“你跟家里父亲的关系僵持不下?”
“是。”岑雪融赶忙坐直。他没有提过这些,指着自己的脸,“能看出来吗?”
师傅见他如此,点了下头。“你父亲命非常硬,克妻。”
岑雪融想起一桩往事:“我小时候,他给我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是我命硬,克我妈妈和他。”
师傅摇摇头,指着桌上他的八字:“你的八字克不着谁,尤其是二十岁之前。八字弱得很,无根浮萍,风吹哪里飘哪里。”
岑雪融淡淡地应着:“是么?”
师傅的手搭在一小块类似于惊堂木的物件上,不停地摩挲。
岑雪融不清楚那块木头是什么材料,已被摩挲得凹陷进去两条道。
师傅叹气:“你父亲身上背了人命官司。”
“嗯?”岑雪融震惊。
小姨活着的时候,就说过是李同恺的过失导致妈妈难产。“是说我妈妈?”
师傅摇摇头,也没有多说。
他收了手,改口微笑:“岑先生红鸾星动,好事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