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低头看他一眼:“为了赶在雨下大之前回去,我们得骑快点,你小心些。”
他的话音刚落,便拉紧缰绳,骏马立刻疾驰起来。方羡无差点因为惯性摔下去,还好乔治的手臂牢牢圈着他。
直到这时,他才真切地感受到速度有多快——雨滴迎面扑来,打得他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紧紧拉住泰勒的外套,把自己整个藏在衣服底下,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只缩成小小的一团,埋在乔治的身前。
方羡无一直低着头,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只感觉时间好像没过多久,迎面而来的冷雨就彻底消失了,耳边的风声也弱了下去。他听见乔治说了一声:“我们到了。”
这时候他才从衣服里探出脑袋。
只见外套从他头上滑落,露出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上还挂着雨珠,茫然地望着眼前的红砖建筑。
庄园的暖黄灯光透过窗户洒出来,在雨幕中晕开一片柔和的光晕。
乔治先翻身下马,站在地上仰着头朝他伸出手。
方羡无反应过来,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被他稳稳地抱了下来。
冰凉的雨水滴落在乔治的手臂上,他低头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
今天早上天气好,方羡无穿的是长度过膝的短裤,刚才那件外套只能遮住他的上半身,短裤的裤脚已经被雨水浸透,两条白皙的小腿上满是水痕,水珠顺着皮肤往下滑,鞋袜更是湿得透透的,鞋面还沾了泥点。
乔治连忙抱着他往屋里走。
紧随其后下马的海伦也淋得有些湿,她正着急地找管家,看见乔治抱着方羡无进来,一眼就注意到他湿透的鞋袜,急忙说道:“哦天哪,怎么会这样!伯克霍夫先生,你去找女仆玛吉——玛吉!玛吉!你在这儿吗?”
“哦!小姐!我在!我在!”很快就有人应声,还带着气喘说道,“我看下雨了,已经让人去准备马车了!”一个女仆从楼梯那边快步跑了过来。
“太好了,玛吉。”海伦来不及多说,又急忙吩咐道,“玛吉,你先带伯克霍夫先生上楼,去我的房间!快给阿尔文换身衣服鞋袜,天哪,没时间找合不合身了,先去我那儿看看有没有能穿的新衣服,千万别让他着凉了!亲爱的,我得跟着马车过去接大家,真不敢想象女孩们会不会吓坏了。另外,给所有人都准备好热水,不管是喝的还是清洗用的,都要准备好,明白吗?”
玛吉连忙点头,视线落到乔治怀里的人身上。
那人被外套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条被雨水浸湿的小腿,线条纤细漂亮,在暖黄的灯光下,皮肤泛着玉石般温润的光泽,水珠顺着脚踝滑落,滴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水渍。
方羡无被衣服蒙着头,声音闷闷的:“我真的没事,乔治,我可以自己下来走的。”
玛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领着乔治往楼上走去。
海伦也急匆匆地登上了马车,车轮碾过湿漉漉的石子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刚安顿好两匹马的菲尔德走进屋子,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不由得愣在原地,有些无奈地喊道:“有没有人搭理我一下啊?”
显然,没人搭理他。
方羡无被放了下来,头上那件湿漉漉的外套也被拿开了。
他看着眼前忙碌的两个人。
玛吉正打开衣柜,翻找着有没有适合方羡无穿的衣服。海伦向来念旧,不喜欢刚买回来的新衣服就上身,所以新衣服一般都收在衣柜最里面,玛吉找起来格外费劲。
另一边,乔治已经接过玛吉递来的毛巾,蹲下身帮方羡无擦拭湿漉漉的小腿和脚。
方羡无好半天才从众人急匆匆的节奏里回过神,见乔治竟在帮自己做这种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擦,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鼻子忽然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
乔治抬起头,刚才还有些严肃的脸上瞬间浮起笑意,他挑眉说道:“你还说没事?”
方羡无还想狡辩,但是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喷嚏就来了,他就再也说不出狡辩的话,只能乖乖地坐着,先让乔治帮他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