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岭:“……”
他现在手上掌握的东西就够他喝一壶,更别提是几十年后的自己教他的东西。
于是周长岭妥协了,带着陈深离开了穆识的家。
齐诺心满意足地吃完瓜,喟叹道:“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穆识将他们送走,回身望向齐诺:“你喜欢那样的相处方式?”
“那也不用,我们像现在这样平平淡淡就好。”齐诺笑吟吟地与他对视,“当然,如果你愿意好好吃饭那就更好了。”
“嗯。”穆识应道,“等你醒了,你说什么我都听。”
齐诺莞尔:“好。”
就这么又过了两三天,齐诺身上的红线终于只剩下松松系着手腕的那一根。
“我们直接第一人民医院见吧。”穆识给周长岭打电话时,电话那一头传出来的声音明显沧桑不少,“我直接过去就行。”
穆识:“好。”
这一天是周末,天气不错,太阳晒得每一处都很暖和,但徐源看见前来探望乔誉的三个人是还是觉得莫名刮过了一阵阴风。
徐源视线落在年轻稍显稚嫩的陈深脸上:“这位是?”
陈深:“乔誉的朋友,陈深。”
声音平静,像是加了很多冰块的水,却莫名令徐源不敢看他,只觉得阴气森森。
“速战速决吧,这一次一定能成功。”周长岭也不管徐源的想法了,熟练地掏出朱砂桃木,一旁的陈深也熟练地给他打下手,将引魂黄符贴在乔誉的额头上。
周长岭发觉陈深如此熟练,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微叹一声随即开始念起引魂咒。
徐源:“……你们真的够了,我说,就不能让小誉清净点吗?”
此时的徐源已经有点愤怒,正要上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撕下来,陈深先一步走过来态度强硬地按住徐源,平静道:“如果想乔誉醒过来就消停点,别打扰他。”
徐源被他的眼神一震,一时半会儿间竟是没了动作。
穆识抬起眼,看着齐诺的魂体渐渐消散,二人之间的缚命红线骤然一断,轻飘飘地落下来。
他摊开手掌,接住了缚命红线攥在手心里,转而看向病床上依旧没有动静的人。
整间病房霎时安静下来。
“你们……”徐源在一室寂静中终于忍无可忍,“闹够了没有?”
周长岭在这个时候蓦地长舒一口气,抬手招呼着穆识:“醒了醒了,我的青天大老爷,这个睡美人可算是醒了。”
说着就撤退几步,将空间让给闻声快速上前的穆识。
穆识走到床头前坐下,对上齐诺那一双渐渐清明的琥珀色眼眸时漫出柔情,按了一下床头铃之后便伸出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
“黄符……好蠢。”齐诺骤然回到这一具极其虚弱的身体时还有些不适应,嗓音飘忽微弱,眼中却还含着笑意,“帮我……拿下来。”
穆识“嗯”了一声,将贴在他额头上的黄符拿了下来,抬手递给周长岭,被在一旁的陈深率先伸手接过。
徐源看着齐诺与穆识的对视互动顿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敢再上前,只觉得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融洽默契,旁人无论如何也融不进去,脑海中最后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他们好像真的是一对。
护士很快就来探查了情况,发现是病人醒来了之后立即叫了医生。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再安静下来,齐诺已经被扶起来靠在床头,穆识坐在旁边。
“医生说只要醒过来,后面好好修养,就能恢复如初了。”穆识握着齐诺仍显得无力的手,“不用担心。”
“嗯,不担心。”齐诺笑着应了一声,转而看向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徐源,轻轻弯起眉眼,“我昏迷的这段时间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吧,谢了,老徐。”
徐源在这一刻突然觉得眼前这位与自己相识了十几年的人变得格外陌生,下意识错开视线:“应该的,你醒了就好。”
周长岭得意地手一扬:“喂,现在还要说我是封建余孽吗?”
徐源神情复杂地望着周长岭:“对不起,我为我无知的诋毁而道歉,你是大师。”
周长岭笑哼一声:“以后有这种问题都可以找我,看在我们有点关系的份上可以给你打个九点九折,不用客气。”
陈深在一旁幽幽道:“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想经历这种事情。”
“咳咳。”周长岭以拳抵唇,“我是说万一,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