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回到寝室,陈默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夕。
陈夕抱着她兴奋得直转圈,“太好了阿默!我终于又有书念了!”
陈默支撑着她的重量,笑意温存:“不扔试卷了?”
陈夕被她说得红了脸,嘿嘿笑道:“不扔了,阿默,我要好好努力,我一定要考上那所离你很近的大学!”
陈夕天真地以为陈默是靠道理说服了魏老师。
直到九月底,已经是去省队训练的时间了,陈默依然在班里,再没见她去参加过竞赛培训。
陈夕终于意识到,陈默为了让她有书念,放弃了什么。
愧疚感和又疼又胀的酸楚充斥了陈夕的心房,她不知道做什么能弥补陈默,抱着陈默又哭了起来,说陈默傻,说不值。
难得有一回,轮到陈夕说陈默傻。
她不知道的是,陈默对名次和荣誉全然不在意,这些只是有钱人的点缀,当人没钱的时候,最重要的只有钱。
那次谈判,钱到手了,还不用再进行烦人的赛前培训,这笔买卖在陈默心中不是最划算的,至少不亏。
“为什么让出名额的不能是其余两个人,阿默,为什么偏要你让出名额?”陈夕不懂,只得用抱怨发泄内心的不忿。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那两个人学校也不太好得罪。
像陈默和陈夕这样的人,要把自己的全副身家放在牌桌上,才能赢对方一个微不足道的筹码。
越是这样,陈默越要倾尽所有去赢,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人都付出代价,总有一天,她会成为牌桌上的庄家。
……
高三一整年的时光在一题又一题的重复里度过,枯燥而快乐。
高考时间是6月7号、8号、9号,陈默不用参加高考,依旧每天陪陈夕一起去考点,送她进考场。
6月8号是陈夕和陈默两个人的19岁生日,因为高考还没结束,陈默不敢买蛋糕,怕陈夕吃坏了肚子影响考试。
6月9号,考完最后一科,陈夕第一个从考场里冲出来,还在考点门里就已经眼尖地看到了陈默,她兴奋地冲陈默挥手,蛮牛冲撞一般朝陈默冲过来,陈默后退了两步才接住她,在周围异样目光围上来之前,已经将她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顺手理了理她鬓角凌乱的碎发,低声笑问:“考得怎么样?”
陈夕心虚地低头,“也……也许不怎么样……”
陈默早料到这个结果,想了想,也只是短叹一声,“算了,考都考完了,听天由命吧,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
那天她们俩吃了顿大餐,平生第一次下馆子。
等陈默悄悄让服务员把蛋糕送上来时,陈夕眼里的泪花在烛光里泛滥,因为蛋糕上写的不是生日快乐,而是“愿默夕永不分离”。
陈默总是记得陈夕的生日。
哪怕最窘迫的时候,6月8日,陈默也会给陈夕买一个蛋糕,也许只是一个便宜又土气的鸡蛋糕,上面连奶油都没有,可那终究是蛋糕。
在烛光里,陈夕一点一滴回想起她们十九年的往昔,虽然陈默的喜欢是十八岁才说出口的,以往的那些年里,陈默对陈夕的爱意从未缺席。
“阿默,我们一起许愿吧。”陈夕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