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怕他沉默,她怕他不理她。
一个男人对她开不了口,就会找别的女人开口。
绾静低声好一阵,声音带上哭腔,关庭谦睁眼。夜色里他模样更为阴沉,他终于伸手,把她拉来抱到怀里:“好了。”
他擦拭她泪:“哭什么,不是没骂你吗。”
绾静像个无尾熊那样蜷紧身体,瑟缩成小小的一点挂在他身上。
关庭谦宽厚掌心抚摸她脊背:“他为难你了吗。”
她摇头。
“碰你了吗。”
她还是摇头,更加使劲埋进他怀里。她不可能说领口被扯开的事,她觉得他会发疯。
关庭谦箍着她后脑,低头看她:“那他跟你说什么了?”
绾静眼睫微颤,好一会才说:“没说什么。”
“是吗。”
绾静心脏收紧:“嗯。”
她同样把错认的事掩去了。
岑梦就像是她和关庭谦之间的一层布,隔阂,毛玻璃。他还不清楚她已经知道很多事,可正因为不知,相处才没有负担。
如果他发现了,心里总会膈应,他们之间这样和平相处的假象,又能维持多久呢。
她绝不能说。
绾静攀着他肩膀,第一次对他撒谎:“他以为我是陪酒的,问了两句,没说别的了。”
她小心抬头,对上关庭谦的视线。
他一双深邃安静的眼睛,沉沉望着她,不知道信没信,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沉思良久,关庭谦颔首:“以后遇到,不要搭理。”
绾静心里石头落地,小声说:“好。”
他抱着她继续闭目养神。
绾静搂着他,手指穿插进他黑硬的头发,鼻间都是他的气息。夜色一帧帧跳过,她心里却有瞬间茫然不安:“庭谦。”
她喊他名字。
关庭谦闭着眼嗯了声。
绾静说:“你生气吗。”
关庭谦哑声说:“不气。”
“真的吗?”
“嗯。”他掐她腰,“你乖乖的,我不生气。”
绾静也不说话了。
他好像太纵容了。
他总是用一种沉默,沉默到纵容的态度,面对她所有问题。
他稳得像城,像墙,像高山厚土,稳稳地将她圈揽在他的属地,他人为构筑的庇护所里。只要她听话,懂事,识趣,这座城就永远有她一片安居地,风雨不侵。
只要她维持现状,他也能维持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