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用。
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谈雪慈有时候也会伤心,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喜欢他呢,他是不是就应该待在医院再也不要出来,但有时候又觉得难怪没人喜欢他,这么没用,就连他自己也不喜欢自己。
他呼吸有点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徐宗度往前走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徐宗度瞳孔突然放大,僵硬在原地,甚至顾不上去看谈雪慈。
有只苍白修长,甲床血肉模糊的手朝他伸过来,对方指尖毫无停顿地插入他眼眶,指甲摩擦眶骨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整只手都掏了进去,一直从他脑后探出,然后消失不见,只剩下黑漆漆的眶骨在往下流血,他嘴里大口大口吐出猩红的内脏碎片,却完全不能动弹。
他眼神充满恐惧地看向谈雪慈身后,其实他根本看不到谈雪慈,从他视角看过去,谈雪慈被一团黑雾紧紧缠绕住,什么都看不清。
他只能看到谈雪慈身后隐约站着个很高大的男人,对方的身影模糊,缥缈,殷红的唇张开,嗓音像鬼祟一样阴冷,好似浓雾笼罩,跟他说:“他不是你的,他是我的。”
谈雪慈也根本没顾得上看徐宗度,他刚站好,就感觉到有只冰冷大手从衣服下摆探入,沿着他晚饭后微微鼓起的小腹往上摸。
对方冷硬的指骨怜爱地在他鼓起的小肚子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就继续往上。
谈雪慈被吓了一跳,但对方的态度亲昵自然,让谈雪慈恍惚觉得自己就应该被它摸一样。
他的身体像被湿沉冰块浸透,冷得发抖,耳根却控制不住一点一点烧红起来,睫毛濡湿颤抖,双腿绵软,忍不住咬紧了嘴唇。
他放在卫衣前面口袋里的那张写了贺睢名字的纸,也在鬼祟的碰触下化成飞灰。
在谈雪慈看不到的地方,恶鬼从背后亲昵地环住他的腰,低头埋在他雪白的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它已经不需要呼吸。
它不太懂,为什么能有人又乖又坏,昨天还在叫它老公,今天就写别人的名字。
但既然这么坏,欺负一下也没关系。
剧组其他人都只看到谈雪慈一直脸色苍白僵硬地站在原地,而徐宗度突然口吐鲜血,身体摇摇晃晃,连脸都青白了,死相格外逼真。
剧组围观的演员跟工作人员都点头赞叹。
不愧是拿过大奖的老演员。
死得真好哇。
只有导演疑惑了下,因为按剧本是这个老板先对周遐动手动脚,有个借位的强吻镜头,然后才突然毒发身亡。
当然,原本是借位,换成徐宗度来演就不一定了,谈雪慈只需要配合。
怎么直接死了呢。
他还以为徐宗度突然又改了主意,直到对方摇摇晃晃倒在了地上,他才连忙喊卡。
这场戏拍完了,黑雾渐渐消弭,徐宗度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徐老师。”导演陪笑着过去说话,徐宗度却没理会他,直直地往片场外走。
他愣了下,不知道徐宗度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但徐宗度向来脾气古怪,他也不敢打扰。
翟放死死瞪着谈雪慈,还以为谈雪慈惹到了徐宗度,连忙追着徐宗度出去。
徐宗度始终垂着头,他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到停车场,上了后座,翟放也推开车门,他夹着嗓子叫了声徐总,伸手搭上对方的肩膀,然而还没开口,脸色就顿时一片空白。
他的手刚搭上去,徐宗度的脑袋就从脖子上掉下来,骨碌碌地滚到了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