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那不能啊!”乔衡义正言辞道:“他们那是错把珍珠当鱼目了!”
姜至把下巴搁在桌子上,眼巴巴地往上看,小声说:“你又在骗我。”
他和乔衡在幼儿园就认识了,那个时候他还是没学会收敛情绪的小屁孩,磕了摔了都要哭得惊天动地。而乔衡是幼儿园的孩子王,自认十分男子汉大丈夫,双手一叉摆出小大人的模样,道:“男孩子还哭,羞羞脸。”
闻言,姜至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大滴大滴掉,大有要把地哭裂的架势。乔衡怕把老师引来,误会是他欺负人,手忙脚乱上去捂他的嘴求他别哭了。连哄带骗还折了两颗棒棒糖才让小姜至止了哭,乔衡被他哭怕了,再也不敢说他一句不好。
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成了好朋友,十来年过去,乔衡安慰姜至的手法也愈发炉火纯青。
他张开就来:“我骗你干什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钻石的打磨还需要时间呢,你也不能一出场就是人见人爱的完美配置啊。”
姜至眨眨眼,还想说什么丧气话,便被乔衡眼疾嘴快打断了:“你别瞎想了,给你点了晚饭,把你那破红烧牛肉面拿远点。吃完早点休息。”
“我的红烧牛肉面才不破。”姜至弱声反驳。
要不是知道姜至就是这样一个想象力天马行空的奇男子,乔衡真是要被他清奇的脑回路气笑:“是是是,您喜欢的东西就是全世界最好的。”
姜至哼一声,对他的阴阳怪气置之不理,挂了视频下楼拿外卖。吃完饭时间已经逼近十二点,姜至躺在床上反复回想乔衡的话,他已经不是乔衡说什么他信什么的天真小孩了,况且那人对他从来只有夸赞,像是套了八百层滤镜。
身边那么多人,包括直播间的观众,都说他跳舞难看。饶是他再不愿意相信也得承认这个事实,不是什么个人审美差异,他就是跳得丑,还好笑。
姜至揪着被子鲤鱼打挺,他真有些不服气,怎么那么多人都跳得好,只有他一个人不行?明明他也没少练!他还就不信了,从明天开始,他姜至要第一个到公司练习,这样还能练不出成果来?等他练好了,看那个红毛还拿什么嘲笑他。
说起万炎,姜至真是心里一肚子火。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气,凭什么天天给他甩脸色?左思右想觉得气不过,姜至摸出手机,点开和万炎的聊天对话框。
指尖猛猛在屏幕输出——
改了给万炎的备注。
名字后面的emoji从委屈豆豆眼表情变成了怒发冲冠的发火小人。
姜至翻了翻通讯录,确认这是最过分的emoji,心满意足放下手机。抖抖被子,翻身睡觉。
*
姜至不信。
姜至信了。
信了有人就是四肢不调,五音不全。
无论再怎么练也不能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这一周他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每天第一个去公司报道,只在开播前空出一个小时化妆,其余时间都泡在了练习室里练舞。下播后还会留半个小时,偶尔还会去蹭蹭新人的舞蹈课。
努力努力白努力,辛辛苦苦一周未见丝毫长进。
直播间的观众甚至还问他跳舞是不是又退步了一点。
怎么跳得更好笑了,腰硬得堪比八十岁老大爷。
简直是奇耻大辱!
姜至大挫败,连着一周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像一株枯萎的、即将死掉的寒冰草。但落在外人眼里却是看不出来半点,只觉他愈发不爱讲话,神情也寡淡,所到之处冰冻三尺,冻得人浑身发寒。
“一天天到底在拽些什么?”万炎说话从不背人,姜至脚还没迈出休息室就听到这声不言而喻的暗嘲,“票很多吗?”
万炎这周迎来事业第二春,姜至那张脸无疑是强有力的引流利器,路人被大把的吸引进来看完他跳舞兴致缺缺离开,纷纷感叹实在可惜了这张好脸,直言不刷礼物白嫖这张脸才是最划算的。磕颜党宁愿看姜至站桩,也不想看跳舞毁了这张脸的清冷氛围感,会感觉滤镜碎了一地。
不少观众也会被直播间其他人吸引留下来上票,其间以万炎为最。刚有个爱看舞的实力大姐路过留了下来,给姜至刷了个小礼物看完后转头给万炎上了票。
大姐出手大方,万炎下播后抓紧机会联系她,把人哄得眉开眼笑,一连三天都来直播间刷了大额礼物。俨然是要成常驻大姐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