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朗人到了嘴也到了,叽哩哇啦没完没了。
李骁和他同桌纯属偶然,上课铃没响就开始后悔了。
不过许从唯倒是挺喜欢这个小话唠,整天乐颠颠的,看着有朝气,李骁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都能多出几分孩子气。
李骁这么评价张明朗:“太吵了。”
许从唯自我代入了一下:“那舅舅吵吗?”
李骁顿了顿。
其实许从唯有时候话也挺多,特别是他刚开学这几天,两人往餐桌上一坐,许从唯那嘴就开始问了。
教室大不大?桌椅矮不矮?
老师教课好不好?同学相处难不难?
有没有人欺负你?空调会不会开太低?
钱够不够花?压力大不大?功课跟不跟得上?
等等等等……
问号一个接着一个,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似的,李骁在回答的空隙才能抽空吃口饭。
许从唯吵吗?
没觉得。
他甚至想让许从唯再多问一些。
高中的课程不比初中,身边的同学都是省级的佼佼者,从高一开始就莽足了劲往前冲,张明朗嘴上说着别卷了,其实课后补习班上的比谁都多。
李骁初中三年虽然把底子补上来了,但高中如何谁也说不准,他的课余时间几乎都用来学习了。
而许从唯的工作从今年开始像是突然翻了倍,早出晚归不说,周末还经常加班,他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话也说不上几句。
这种情况好坏参半,许从唯都没时间和李骁说话了,自然是更没时间和杨嘉说,像之前那样优哉游哉逛商场喝咖啡之类的已经不可能出现了,许从唯实在是忙,他忙得见不着人。
说好听点是单位重视他,说难听点就是把他当牛马。
许从唯性子里仅剩的窝囊劲全都搁在工作上了,徐哥对他实在是好,他说不出什么抱怨的话。
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有两个月,就在许从唯感觉自己快要猝死的时候,上头发了话,打算抽调两个基层小领导去北边调研,他们单位分到一个名额,徐哥有意让许从唯去,这是个镀金飞升的好机会。
许从唯一开始没这个打算。
徐哥人在外地,特地给许从唯打了电话,苦口婆心地劝:“你看呐,小汪刚结婚,小刘孩子刚出生,小周老母亲住院了,小曹上个月刚定亲,全单位就你一个单身汉,你不去谁去呢?”
许从唯一瞪眼:“我家里也有孩子啊!”
徐哥“嗐”了一声:“你那孩子十岁就知道买锅了。”
许从唯:“……”
这事儿翻不了篇了是吧。
“他买火箭也是孩子啊。”
徐哥又说:“你家孩子不让人操心,我知道。”
你知道个啥啊你知道,许从唯在心里吐槽。
他家孩子怎么就不让人操心了?他的心都快□□了,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又怎么惹着家里那尊大佛了。
“舒景明呢?”许从唯又问,“他呢?不去吗?”
徐哥故作深沉地说:“他说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还“让”?
许从唯去找舒景明了。
两人碰在一起嘴不能闲,你推我攘地往烧烤摊上一坐,新仇旧恨都先放放,两杯酒下肚,开始吐槽自己这些天的操蛋生活。
舒景明说他最近快要跟前女友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