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那边关亡婆扑倒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她没有真的去啃咬活人血肉,而是把人死死按住,像个变态一样嗅闻。
少女发出崩溃的哭嚎:“祖宗……祖宗饶命!”
乐正奉仍然站在香案前,曲灿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只隐约觉得火堆映出的人影有些微扭曲。那边关亡婆却是一顿,随即猛地松开少女,又飞速倒退着爬行。而且她放弃了众多的蔡家人,转而怨毒地注视着他们这里。
这下曲灿可以肯定,就是乐正奉威慑到了关亡婆,虽然不清楚他是如何做的。
原本簇拥着“祖宗”的蔡家人,如今躲的躲,跑的跑,就剩下六七个胆子特别大的或者腿软跑不动的还在场外远观。
乐正奉嘲讽:“就这点能耐?”
关亡婆不受他所激,似乎改变了策略,谨慎地绕着他们三人爬行,只是绕的圈子越来越小,越来越小,距离近到曲灿能看到她的表情。那张脸透露着压抑的疯狂,被上身之后,她就一直翻着白眼,喉咙中也不断发出低吼声,嘴角有涎水拖着银丝滴下。
渐渐地,曲灿发现对方的目光凝在了自己身上。
想想也对,在场三人一看就是自己最弱,硬骨头啃不动,软柿子还捏不动吗?
就在他准备以神为饵,给两位领导争取时间的时候,那“恶灵”附体的关亡婆却停止了转悠,露出臣服的姿态,小心翼翼地爬到乐正奉跟前。
不仅如此,在乐正奉没有任何表示的情况下,关亡婆竟“砰砰砰”地磕起了头。
大概因为不是自己的头,那“恶灵”磕起来毫不疼惜,没几下就把关亡婆的脑门磕破了皮,再几下就开始渗出了血。
场外的蔡家人也惊呆了:“祖、祖宗在给他磕头?这人什么来头?”
曲灿也在琢磨,自家顾问究竟什么来头,能把恶灵吓成这样?
鲜血溅到了乐正奉的裤脚上,他低头看了眼,嫌恶地说:“别磕了,老实回话。”
关亡婆安静地跪伏,喉中也不再低吼。
乐正奉:“失踪的人在哪儿?……山里什么地方?……你在这里栖身……怎么,熬不住了?劝你清醒点……滚吧。”
曲灿从头到尾只听见乐正奉一个人的声音,而且很低沉,听不太清楚。
那句“滚吧”之后,就见关亡婆趴在地上,又开始剧烈抽搐。而且这回越抽越厉害,甚至捂着心口蜷缩了起来,那吸气的声音跟拉风箱似的。
尺素见状,连忙放下回阴铃,冲过去扶住关亡婆,从口袋里掏出两颗药丸塞到她嘴里。
曲灿也赶去帮忙:“她怎么了?要做心肺复苏吗?”瞧着关亡婆不再抽搐,逐渐平静下来,他不由惊叹,“你给她吃的什么仙丹?太灵了吧!”
尺素出示药瓶:“速效救心丸。”
曲灿:“……哦。”
这场闹剧终于平息,蔡家人惊魂未定地围拢过来,颤声问:“兰婆她……没事吧?”
尺素摸着她脖颈的脉搏,又翻起她的眼皮看看:“暂时稳住了,不过还是要叫个救护车,送去医院做检查。”
有蔡家人自告奋勇:“我去打电话……”
“那个……我家祖宗是怎么了?”其他人犹豫再三,还是派出了个代表来问,“那位祖宗受过仙翁抚顶,据传是得道坐化了的,怎么会……”
“你家祖宗根本没有得道。”乐正奉从那口水井边踱步回来,“你们家族有遗传的精神疾病,这位当初也发病了,一个有精神疾病的人说自己修仙得道,你们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