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他在说什么。
饥饿的脑袋迟钝地转了转,没有去想对方可能压根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或者想到了也不在乎。
既然他收下你的东西,那就是同意你进食了。
你借着递东西的动作把他拉得一踉跄。
微微垂下头。
咬在了最方便入口的位置。
*
如果说刚才那蜘蛛女人模样的东西是怪物。
那么能将怪物吞噬殆尽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短暂的一瞬间,降谷零有想过对准走出来的和服少女扣动扳机。
但不知道是清楚这无济于事。
还是因为她事实上救了他们俩的性命,他迟疑了一秒。
就这一秒,他没来得及阻止她露出野兽獠牙,咬向自己倒霉的好友。
那瞬间降谷零浑身都是冷汗,好在少女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张开血盆大口,把好友的脑袋一口吞掉。
她只是用手指撩起碍事的鸦黑长发,咬在诸伏景光精瘦的、因锻炼而带有薄薄肌肉的手臂。
现在到底是夏季,刚才的战斗中和服少女出了一点薄汗。
碎发黏在比陶瓷更光滑白皙的脖颈上,皮肤在重新出现的阳光下有些透明,能看到青紫色的血管和轻微鼓动的喉咙。
降谷零依旧端着枪。
起初他以为她像是电影里的吸血鬼那样汲取献血,但诸伏景光的脸色没有变得苍白。
硬要说的话。
甚至还轻松了些。
诸伏景光迟疑地看着少女,因紧张而皱起的眉心松开。
她最开始咬得很狠,大概是出血了。
但很快就慢下来,牙齿停留在皮肉,满足地吞噬着什么东西。
不是血液,是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
不可思议的感觉。
诸伏景光前段时间刚刚在同期们的帮助下找到杀死他父母后逃亡在外整整十五年的犯人。处理后续事宜时不可避免要接触到父母死亡的细节,加上最近有警视厅公安部的人来劝诱他,他有些难以抉择,精神已经紧绷了好一阵子。
但现在紧绷的弦完全放松了。
像是泡在温度适宜的温泉里,鼻尖都是舒服的硫磺味道。
少女长长的眼睫垂下,很安分的样子。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像是在喂食一只无害乖顺的野生动物,吞噬的动作都逐渐变得慢而规律。
降谷零看好友完全放下戒备的样子,警惕心狂响。
这反而让人觉得可怕。
就好像在荒郊野外的公路边遇到野狼,哪怕对方看上去再无害,也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