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经云叹了口气,如实道:“有事,但也还好。”
邱珈洛“啧”了一声,嗔怪地瞪了一眼,追问:“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那对母子是你们的病人吗?”
“不全是。”孟经云探出一个手指摆了摆。
“说人话。”邱珈洛冷飕飕威胁。
“说说说,立马就说。”孟经云妥协,拉起邱珈洛的胳膊娓娓道来:“那个男生原本是其他医生的病人,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就成了我的病人。”
她环顾四周,声音逐渐降低,“其他的事情晚上回去跟你说。”
“好。”邱珈洛也理解,毕竟是在医院。
“你今天去我家吗?”她问。
“不止今天。”孟经云回:“我得在你家住一段时间。”
“你也看到了,我手受伤了。回家孟女士和姥姥一定会追问的,我不想让她们知道。”
“也是。”邱珈洛认同般地点点头,“那我们现在直接回家?”
“快点,快点。”孟经云催促,“我有好多事情要和你吐槽。”
邱珈洛无奈笑笑,“我帮你拿包。”
…
“你说是不是很过分!”
孟经云站在沙发上,声音传至屋顶上又飞快砸下来。
“何止啊。”邱珈洛义愤填膺,“烂摊子都扔给你了,离谱!”
“对啊。”孟经云气势一下没了,有气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
“其实我在乎的根本不是他们把这个患者都给我,我在乎的是这个患者啊。”
“其实这个男生真的非常非常积极。”孟经云坐直身子,眼睛直勾勾看着邱珈洛,“他和当初的你一样。”
“积极求医,还能准确表达自己的想法,关键——”孟经云话顿了顿,“具有求生欲。”
“是吗?”孟经云的话勾起邱珈洛的回忆。
在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自杀倾向时,邱珈洛就开始进行自救了,最初她会去图书馆借一些心理类的书籍,但是效果不佳。
于是她去了学校的心理咨询室,奈何心理医生医术不佳,越治疗越想死。
兜兜转转,历经不少困难最后找到了孟晚晴,还在结果是好的,她现在活得还不错。
“但是很可惜。”孟经云声音颓颓的:“他现在离不开家。”
“其实很多青少年的患者根本不需要来看病,真正有病的是他们的父母。”
“那个秦志阳每次治疗后都有所好转,尤其是住院的那段时间,但被他妈妈带回家后没多久就又会自杀。”
“所以要反抗,要逃离,要重塑自我。”邱珈洛喃喃。
这种感觉就像是溺水在浅水湾,岸就在眼前只要轻轻一爬就能上岸得救,但不幸的是溺水者的腿被人紧紧抓住了。
向上爬一寸,身下拉一寸,一来一回,反反复复,永无止境。
有时候真的搞不清楚是被溺死,还是挣扎得太累主动放弃了。
“不好意思啊,洛洛。”孟经云捏了捏邱珈洛的脸,“提及你的伤心事了。”
邱珈洛眯着眼睛,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被捏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没事啊,要是你现在能把手拿开就更好了。”
“哎呀——”孟经云换了个动作,双手贴在邱珈洛脸上用力揉了揉,“我们洛洛真好,真厉害。”
邱珈洛眼皮一达拉,把孟经云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扒下来,拒绝她的矫情发言:“够了,孟经云。”
“嘿嘿。”孟经云不在意地笑了笑。
“嗡——”
“嗡——”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