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快触到她。
如此炙热,体温总是高过她的人,唇居然有一丝凉意,却又软,激起颤栗。
有风吹过树叶,隐忍不及的齿间漏出一声轻喘。
他吻过她耳根,到下颌,游离到唇角。
最后一刹,她别开头。
两片唇几乎是擦着彼此的错开。
雾凝成珠,汇成水滴沿玻璃坠下。
两个人的眼里都重新恢复清明。
她定了定神,偏头,说,“抱歉。”
可以亲所有地方,除了嘴巴。
爱人之间,这是一件伤自尊的事。
抑或者只有他觉得是爱人。
他掩住眸中的异样。
“有些事,我还没想好,”她问:“谢望忱,你是不是更生气了?”
他没有生气,一开始就没有。毕竟与其说生气,不如说低落。
外界对他的评价是年轻的野心家,无论伪装还是与生俱来,自信是不能丢掉的盔甲,但在她面前,他太早丢盔弃甲,以至于此刻,衣衫褴褛。
甚至,难堪。
*
早上吃饭,她小口抿着粥。楼上另一个人一直没下来,她一会儿看一眼楼梯口,一会儿又看。
孙姨笑呵呵地说:“望忱走了,他起得早,说有会要开。”
“没跟你说?闹矛盾了?”
诶…“谢谢孙姨,粥好甜。”
昨晚,对他来说很过分吧。那样一个天之骄子,自矜的人。应该从没被拒绝过。
可她就是很慢。
很慢很慢确定心意,很慢很慢才能判断能不能共度一生。
不确定的事,没办法糊弄自己。
又轴了。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
她匆匆去公司一趟,按程序报备,然后驱车去附中,同时打电话给张莘——张教授的女儿,在附中授课。她们之间有联系方式。
说明情况后,发给张莘那位小女孩的照片,“莘姐,听说她在附中读书,麻烦你帮我查查是哪个班的,如果有监护人联系方式就更好了。”
张莘接收到照片后,沉默了下,女孩是她班的,念初二,情况复杂,家里只有个哥哥,有耳疾,不久前和一个男同学起冲突,推了男同学,导致男孩摔伤了腿。
“就是我班的,你要问什么?我去把她找来。”
那太省事了,她说:“好的,麻烦莘姐了。我在过来的路上,占用她十分钟左右就行。”
她没有贸然提新闻,尽管那些视频在网上热度大,但并非意味着所有人都看过。
事态最小化为佳。
至于聊天了解细节,还是当面为好。
张莘不拘小节:“哪麻烦,咱俩还说这些。”
这个点正是校园午休时间,她停车在宿舍楼下的车库,上楼到一半,收到张莘的消息:
这个名叫周初的女孩不见了,消失了。
宿管在她午休小床的枕头下发现了早上戴的助听器。
一群小同学七嘴八舌说好像看到她去了哪个方向,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