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茂夫看着她茫然的样子,忽而又止住声音,什么都不说了。
夜晚的静寂里,他仿佛听到自身肉。体逐渐破裂的声响,内在中自称真正的影山茂夫说:“路人,真虚伪,所有人都知道你想要什么。”
精神像一条被扯至极致的牛皮筋紧紧绷住,再施力,再加力——他即将失控。
冲突、释放、爆炸、毁灭。
只差一点激发。
“啊——我以为你想找我谈恋爱呢——”菊地绮良说着,悠哉游哉地拿起漫画准备翻看。
她不知道身畔的男人正神经质地盯着自己,像最恐怖、最疯狂的深渊巨兽,涎津沿獠牙流动、滴落。
骤然,菊地绮良抬头看向他。
她瞧见黑发阴影下一双盈满水光的眼,感情就那样赤。裸淌在瞳底。
“嘛,不过也可以吧。”
她垂下眼,将漫画翻页——主人公在述说爱意——不仅用对话框说,还用身体表达。作者画得很激烈,为明显区别画面上两人的身体,有个人半脱的黑裤子稳稳地挂在屁股上。
菊地绮良想这就是人类谈恋爱的模样……她还没见过灵谈恋爱的样子呢。
说到底,因执念而形成的生命体和人类根本不同。
不过爱算是欲望还是执念呢?
她耸了耸肩,懒得细究。
“也可以什么?”他问。
庞然的黑洞就要将无知无觉的菊地绮良彻底吞噬。
“可以……”她心不在焉地朝提问者分出余光,猛然惊觉不同,便立即端正态度说:“呃,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怎样都可以?”
透过目光的折射,影山茂夫仿佛化身为永久的、深沉的噩梦像雪崩般正对她涌来。沉甸、猛烈的情感全然包裹住了她,一丝一点的呼吸余地都不留有。
菊地绮良如履薄冰般答复他:“怎样都可以。”
噫!小酒窝说的竟然是真话!影山茂夫生气的样子真的好可怕。
但是——她问:“你想要什么?”
所有事情的控制权一直都在他手里,菊地绮良想。
她相信在过去,小酒窝同影山茂夫相处时同样感受到:虽然他什么不会做,但他拥有着决定一切的权力。
影山茂夫说:“我不知道。”双手压迫在幽灵的颌侧,牢牢贴紧,强制让她保持对自己的注视。同时,迫胁的能量锁住她可能会有的行动。
“想要你注视着我。”
而后,轻轻浅浅地碰了一下她的唇瓣。
菊地绮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