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会选择,救他。
与裴争这事已经让她对他多加愧疚,怎还能去牵扯到他?
秋夜寒凉,沈念跟着长戈快步行在路上,夜风习来,冷意一点一点侵入她的身子,一连打了好几个寒战。
直到行到至另一处的厢房,长戈在前推开房门,熟悉的檀香袭来,让她猛然间紧绷身体。
她抿抿唇,轻声问:“我……要进去么?”
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会触怒裴争,
只要一想到那夜,她的双腿仍在发软。
长戈俯身,“殿下吩咐过,姑娘到了直接进去就好。”
沈念点头,“好,”
接着,她在殿门前鼓足勇气,最终推开门迈入殿中。
随后只见殿内帷幔垂落,雾气缭绕。
是汤池,
裴争竟然召她来汤池。
沈念眼皮猛地跳了两下,开始惶惶不安起来,已行到这里,她已退无可退,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要受着。
心里的恐惧,驱使着她的脚步开始放缓,绕过那层层纱帐,她才看清裴争倚在池水中,阖着双眸,似在等待她的到来。
此时男人早已没入池水中,只看得见他宽阔的后背。
殿内安静至极,姑娘的脚步声很明显。
听到声响,知道是沈念前来,他冷声开口:“过来,”
“是…臣女遵旨。”沈念硬着头皮走到男人那里,手脚不自觉发冷,“不知殿下今夜召臣女前来……有何吩咐?”
她的声音轻若蚊蝇,垂着脑袋,显然是怕到了极点。
“伺侯孤沐浴。”
伺侯沐浴?
她从未伺侯过人,更别说,是一个男子。她同宋淮之还没有这般亲密过。
难道他今夜召她来此,只是想让她伺侯沐浴?
她不信。
最后只好压下心中的慌乱,鼓足勇气转身走到裴争身后,此时男人早已没入池水中,只看得见他宽阔的后背。
接着,她拿起一旁的帕子开始小心翼翼擦拭。
裴争感受着身后姑娘的动作,她手指在不经意间擦过他后背的肌肤,软软的,凉凉的。
只轻轻的触碰,也能让他得到一种舒缓的轻盈,然就在他放松身体时,再次嗅到那特殊的书墨香,这次是从沈念的袖口散发出来的。
浓到让人心生厌恶。
若非亲密接触,绝不能有如此弄烈的书墨香,
再次想起傍晚时,姑娘的笑容灿烂,同身侧的男子亲密无间。
他沉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