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同宋淮之认识么?
思及此,她着急开口:
“孟——”
然而未等她说完,眼前的孟太医当即开口打断她的话,笑道:“娘若是喜欢这帕子,臣便送给您,其他的娘娘莫要多问,下次臣来时,自见分晓。”
自见分晓……
沈念攥着手帕没说话,早被说得云里雾里的,她只是想知道这帕子是何处得来的,他是否识得宋淮之。
“娘娘,若是无其他事,臣先退下了。”
闻言,她轻轻嗯了一声,既然他有所隐瞒,说好下次诊脉时自见分晓,那她便等着,等他下次来给她一个解释。
*
这两日她总是攥着那条手帕失神,想起宋淮之,也不知他是否安好,眼下在哪里,在做什么。
上次宫宴,他们短暂重逢,
郎君肉眼可见地消瘦,虚弱。
不知不觉间,她的心就像是被猫抓过的线团,泪不受控制自眼角滑落,落到嘴里咸咸的。
自有身孕以来,她尝不得咸,只要沾到一点咸味,胃里便翻江倒海,她干呕起来,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脊背在单薄的衣衫下微微颤抖。
吐了一会儿,她没了力气,抚上小腹乞求着腹中的孩子能安稳些,别再同他爹一样,变着花样折腾她。
轻抚一阵后,腹中的孩子不再闹腾,她也没再难受。她想,这孩子的品性一定像裴争,打娘胎里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小坏蛋。
忍着心中的疑惑度日,夜里应对那男人时,她也心不在焉,不过好在他并未有什么察觉,只当她有孕在身,心情不畅,没过多为难她。
终于到了三日后午时,宫女进殿禀报太医来请平安脉,沈念惊坐起,忍住心中的激动,“快,快请进来。”
最后不忘以太医需针灸保胎为由,吩咐殿中宫女尽数退下去。
其实她大概已经猜测到,此事定与宋淮之有牵扯,郎君对她送的东西一向看重,被他转送或者不慎丢失……都绝无可能。
那么只能是,他故意的。
故意让孟太医带来给她看。
几息后,孟太医提着药箱进殿,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沈念起初并没在意,以为只是孟太医的属下,她一心只有对手帕一事的疑惑,想知道他到底认不认识宋淮之。
“孟太医,那帕子你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
孟太医缓缓放下药箱,笑了一声,“娘娘别急,你且先瞧瞧,识不识得我身后之人。”
说罢,他侧身让开,只见他身后那名低头的人,缓缓抬起头。
待看清他的样貌后,沈念眼神瞬间呆滞,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人,正是她的郎君——宋淮之。
他竟然来到此处。
两人对视一瞬,郎君深情望着她,早已红了眼眶,轻轻唤道:“卿卿……”
许久未听到这般温柔的呼唤,如同一道寒冬的暖阳,洒落在心尖,瞬间融化所有冰冷,沈念没忍住扑到他怀中,“淮之!”
小姑娘扑过来,那股久违的梅香袭来,宋淮之抱紧他,声音变得哽咽:
“卿卿,我就知道你没死,卿卿,你真的没死。”
“我想你真的快疯了。”
熟悉的怀抱,总是让她安心,放松,沈念像只受伤的小猫,抖着肩膀啜泣,“淮之,我也想你。”
尤是被裴争在榻上折磨后,她总想,若是当初没救他,就不会中情蛊,那样他们二人便不会相识,也不会被囚在后宫。
那样她就能嫁给宋淮之,与他相敬如宾,孕育子嗣,相夫教子……
可一切,都破灭了。
因为她的一时心软。
几息后,一旁的孟太医咳了几声,“你们二人坐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