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闪过几丝失望。
他声音沉下去,目光凌厉而锐利:“卿卿,你都想起来了?嗯?”
是啊,她都想起来了。
“是,我都想起来了!”沈念扬手用力打了他一巴掌,大骂道:“你卑鄙无耻,趁我失忆,哄骗于我!裴争,你真让人恶心。”
她只要想起这几日同男人之间的恩爱,在榻上那般缠绵悱恻,巨大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她止不住恶心,捂着胸口就要吐出来。
裴争一把攥住她的手,“卿卿,朕爱你!你看你同朕也可以好好过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忘记过去?为什么非要想起那些不愉快?同朕好好过,留在朕身侧。”
“爱你?”沈念捂住耳朵,啊一声叫出来,不想同他说下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x话,想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我不爱你,你莫要说了,莫要再说了……”
“卿卿,朕知道你也爱朕,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去,是朕错了,可是朕都改,朕永远爱你。”随后,裴争扯下腰封,赤血上身,抓起她的手指按上去,“卿卿,这里是你亲手刺的,还有这里,是那日朕救你而留下的,你还不明白么?朕可以为你付出性命。”
触及男人胸前凹凸不平的伤疤,除了剑伤,还有那时,她用簪子刺的,仅刚触碰,她的指尖仿若被烫了一下,立刻缩回去,
“我不要,我不爱你,裴争……”
她心口剧烈起伏,说出口的话带着微微颤抖,想起被绑架那日,那男人不顾一切冲到她身前,替她挡了一剑,至今她仍记得,血水将地上的雪尽数染红,浓浓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可是她从没想过,让裴争替她去死……她也一点不想让他替她挡剑,欠他什么,更别说欠条命。
她只想和他两清,什么关系都没有,可是为什么就不能如愿?
男人身上的那伤疤就像刀子一样,透过指腹一点点划进她的心脏,疼到如刀绞,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她疼,更恨。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委屈到想哭,那股情绪再也压制不住,泪水从眼尾滑落,宛如一颗颗破碎的珍珠,此刻所有委屈,痛哭,不甘,怨恨……尽数涌上来,仿若将她的心撕成无数碎片,最后只有泪水才能化解。
她想缩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攥着,无力挣脱,声音带着哭腔,“裴争……我从来都不要让你替我挡剑的,我宁愿死,也不想欠你什么。”
“卿卿,你从不欠朕什么,是朕爱你。”裴争再次攥紧她的手,疯魔笑起来:“朕想要的从来都是你一个人。”
“朕只想要你,卿卿……”
两人对视良久,沈念虽被泪水模糊双眼,却依旧能看清男人眼底的漆黑,深若寒潭,还有那不加掩饰的欲色,就快要将她吞噬。
他们僵持了很久,很久。
殿内,一个赤着上身站在榻前,低头俯视榻上姑娘,眼底一片猩红,一个被攥着手,被迫仰视。
烛火摇曳,将男人高大的身影投落在榻上,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她牢牢罩住,窒息又绝望。
漫长的对峙,周围的空气仿若凝结。
沈念深深吸了口气,率先开口:“裴争,你放了宋淮之……”
昨夜他突然跑过来,阴差阳错让她恢复记忆,不过她更断定裴争不会放过他,毕竟他可是想让她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
宋淮之坏了他的好事,又怎么会放过他?
“你说什么?”
男人的话语很冷,就算不看他,沈念也知道他眼下的脸色有多阴沉,她没示弱,迎上他的视线,继续道:
“裴争,我让你放了宋淮之,你放了他,我已经欠他太多太多了,江南三年,若无他的庇佑与照拂,我早就死了,你放过他吧。”
“我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只要你放了他,我再也不逃了,我求你……我老实在宫中。”
裴争攥着她的手更加用力,看着他视若珍宝的姑娘眼下在低头哀求,还是为另一个男人,他心里好像缺了一块,那股悲伤瞬间冲刷心底的愤怒。
不提起那三年还好,他可以忘记,甚至当成没发生过,但只要一提及,他就会嫉妒发疯,他痛苦三年,想了沈念三年,而她呢?竟然同宋淮之跑去江南生活三年。
但对上沈念的视线,他却怒不起来,而是酸涩,他松开沈念的手,转而捧起她的脸,指腹一点点擦去她的泪水,“卿卿,朕答应你,放了他,好不好?嗯?”
“但记住,”他指腹转而摩挲着她的下颌,语气带着帝王不容拒绝的气势,“别再让朕看见你为他流泪。否则,朕不保证不会反悔。”
他俯身,靠近她,气息交融,声音带着一□□哄,也带着一丝自嘲的卑微:“卿卿,哄哄朕。你哄朕开心了,什么都依你。”
“裴争……”
她说不出反驳的话。
沈念身体僵硬,鸦睫微颤,还有泪珠随着滚落脸颊,最后终是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脖颈,吻上他的唇——
作者有话说:心跳狂跳三个小时[捂脸笑哭][捂脸笑哭]差点进急诊[捂脸笑哭][捂脸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