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也有点忍不住笑:“没事,阿姨,我来就好。”
晨间的阳光是透亮的,甚至白的有些刺眼,穿过玻璃折射到一桌子的菜肴中,呼呼冒着的白气里,可以看到点点的尘埃,笼罩在这一小片天地。
贺欲燃突然觉得幸福,是他以往在家里好像从未怎么体会到的幸福。
贺军会在饭桌上随便找话题跟贺欲燃说说话,不知怎么又聊到工作方面,又不得不制止住,转而找补,尴尬的给郑淑华夹了菜。
贺欲燃生不起气,竟有些觉得好笑。
有时候,一家人都坐在一起吃饭,安静的只听到筷子碰撞的声音中,贺欲燃会故意逗逗江逾白,偷偷在下面勾他的小拇指。
江逾白这顿饭越吃越难受,不断的把手往回收,眼神示意他不要再继续。
但贺欲燃哪里闲的住,摸不着手,就翘起二郎腿,用脚趾去刮江逾白的大腿。
他穿的睡衣是蚕丝的,贺欲燃轻轻一勾就能把他裤腿撩起来,去蹭他的脚踝,再往上细细密密的滑到他小腿。
然后人还能面无表情的吃碗里的饭。
手一抖,江逾白的筷子掉到地上,滚了老远。
贺欲燃死死咬着嘴唇,看他灰溜溜的抬起头,脸到脖子都红的厉害:“不好意思没拿稳。”
郑淑华说没事儿,让他去换一双,等人回来,又皱着眉问:“是不是热呀小白,这脸儿怎么彤红的。”
“……”江逾白脸更红了,话都说不出,一股脑的摇头,又埋头干饭。
贺欲燃在一旁快笑疯了。
贺军敲敲桌子:“失心疯了,吃饭笑什么?
贺欲燃咂咂嘴,说你不懂。
结果江逾白又一口水呛住了,半天才缓过劲儿。
夫妻俩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更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以朋友的名义把男朋友带回家。
贺锦佑坐他俩斜对角,贺欲燃余光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
他嘴里的饭还没嚼完,眉毛扬的一高一低,江逾白耳根子红到能滴出血来,时不时把凳子往外挪,他哥还总往他耳边凑凑,什么都不说,只是笑。
“……”贺锦佑咂咂嘴,纳着闷给碗里的饭吃完。
除夕到了,贺军难得好心情,买了不少烟花炮竹,说新年这两天放一放。
贺锦佑当然是最开心的那一个,他从小就爱好这些东西,但贺军怕他贪玩儿,又觉得危险,过年也不会给他买,所以他有时候就偷偷溜进邻居家,跟别人家的小孩偷偷的玩,回来之前还要把身上的烟味散干净。
这顿饭是郑淑华跟江逾白一起做的,贺欲燃帮忙打打下手,过年这天拜访电话很多,贺军压根就没撂下过手机,贺锦佑最闲,打打游戏,直直播,还跟自己战队的队友抛了个视频通话。
贺欲燃去打了招呼,是个跟贺锦佑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长的很秀气,笑起来眼睛很漂亮,性格跟长相符合,腼腆又温顺,懂礼貌的叫他哥哥。
贺欲燃欣慰极了,说:“当时妈怀你的时候我就期待是个妹妹,就算是个带把的,也得是你朋友那样温柔又懂事的,不像你。”
脑子里一闪而过某个念头,他歪嘴:“是个,炸~毛~小~猫儿~”
贺锦佑如雷贯耳,三秒后薅着贺欲燃脖领子:“啊啊啊啊你哪里听的?!是不是去搜我了啊啊啊!”
贺欲燃:“喵~”
晚上一家人吃团圆饭,贺欲燃喝的有点儿多,站起来醉醺醺的说,这是他过过最开心的一个新年。
贺军抬头看了他很久,没说话,郑淑华笑着跟他碰杯,母子俩一饮而尽。
外头的烟花在这时候炸开了,春晚快要接近尾声,贺锦佑跳起来:“咱家也买烟花了不是?走走妈,去放烟花!”
郑淑华想挣脱又挣脱不开,只得边穿衣服边追他:“你慢点儿,衣服穿上!。”
贺锦佑穿好了衣服,从玄关探了个脑袋出来:“爸,你去不去?!”
贺军犹豫半天,还是被贺锦佑拉出去了。
落地窗很宽敞,是从二楼直通到下的,贺欲燃喝太多,不敢见风,江逾白就坐在他旁边陪他。
贺锦佑拉开烟花箱,掏出打火机点了一下,迅速的往回跑,贺军有意无意的躲,往郑淑华旁边靠了一下。
郑淑华觉得他这样有趣,没忍住捂嘴笑了。
“砰——”